孙怀应喏着,腻着一脸得意的笑,将耳朵凑过去。
“爷,有事儿您吩咐……”
傅九衢一把揪住孙怀的耳朵,痛得孙怀嘴里哎哟不停。
“哎哟九爷,我的郡王主子,饶……饶了您的手指吧,别为了小的这只不争气的耳朵,弄痛了爷的贵手啊。”
“你这耳朵是纸糊的吗?”
“不,不是。”孙怀痛得龇牙裂嘴,眼风瞄着傅九衢懒懒散散的俊脸,不见他真生气,厚着脸皮陪笑。
“小的耳朵,是娘亲生的。”
“哼!”傅九衢松开孙怀,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糊涂东西!行远厌弃她都来不及,怎会跟她说起你?”
孙怀麻溜地爬过去,帮他脱鞋,笑得见牙不见眼。
“郡王英明。可这么一说,小的就更糊涂了……既然张都虞候不会提起小的,那小娘子又怎会认出我是个公公?”
傅九衢垂下眼皮,从上往下,最后目光散在他下方某一点。
孙怀顺他的视线看自己,瘪起嘴巴摆出一副委屈的哭相,这才听得主子慢条斯理的声音。
“段隋、程苍。”
段隋和程苍是傅九衢的贴身侍卫,武艺高强,相伴他左右,有“左段隋、右程苍”的说法。
两个人推门而入,齐齐拱手,“郡王。”
傅九衢瞄一眼孙怀,“吩咐下去,好好查一查那张小娘子的底细。”
那妇人知道孙怀是公公不打紧,知道傅九衢患有隐疾就当真见鬼了。
连张巡都不知情的事情,她如何得知?
尤其她死而复生,行迹实在可疑。
前后变化也快得匪夷所思。
一会儿像受惊的兔子,温顺小意,恨不得粘到他身上来。一会儿像点燃的炮竹,说炸就炸,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耍这么多花招,就只为勾引他?
傅九衢唇角上扬带笑,漆黑的眼底一片冷色:“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
张家村。
辛夷坐在铜镜前出神。
肚兜这种东西,当然不会随便“落下”。
孙怀那么说,无非是给张巡留一点脸面。
那个肚兜就是张小娘子勾引傅九衢的“罪证”。
辛夷原本以为只要她不去勾引傅九衢,就不会落入设定的死局。现在看来,是她想得太美。
该勾的已经勾过了。
该留下的轻浮印象,也留下了。
只是,傅九衢为什么没有杀她?
为什么张小娘子是投河而死的?
还有,张家村的水鬼案,皇城司为什么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当真屋漏偏逢连夜雨,双重伤害不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