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到了那股气味,不在在死者身上闻到,而是在门把上,想必对方推门的时候忙着表演遇到案发现场,兴奋之余忘记将痕迹抹去。根据这一点,魏之禾就能找到它。拍摄基地占地面积广,不过魏之禾却如自个儿家一样在各个场地来回穿梭。除了熊橙橙三只非人类勉强能跟上他的步伐,其他人早已被抛到脑后。左转右转,再左转再右转,绕到人头晕。这种情况并不算少见,只要有点能力的妖都能做到,这是障眼法。然而,这点小伎俩影响不了魏之禾,他手指轻轻往前一推,阻挡在眼前的障眼法就直接破除。不过,魏之禾没想到这妖物的障眼法比他想象中要高深。在他眼前出现一个手里捧一棵绿油油色的花菜的男人,对方回眸一笑,魏之禾看清了这张脸,居然是顾临,一看就很假。假顾临拿腔拿调对他说:“魏之禾,还不好好回去考试,考不及格要打屁股的哦。”魏之禾:==。顾临都叫他“之禾”来着,也没这么,娘。制定计划这只恶妖心理十分变态,而且表演欲极强,他还有可以窥探他人的想法的法术,魏之禾刚才稍稍没有注意到就被他窥探到自己身边出现过的重要人物,不用说暂时就是顾临。不过,意识到不对,魏之禾将自己包裹得滴水不漏,否则对方也不会演出一个和顾临性格极为不符的人物出现,真的,这人就没有红的可能性,一个大学数学教授,说话那么娘,很不符合人设好吗?“装神弄鬼。”魏之禾嗤笑。“怎么这么说话呢,魏之禾,我可是你的教授。”魏之禾舔舔嘴角,假顾临身上当然没有真顾临的淡淡花香气味儿,但是却有血腥味,这种恶妖的妖珠他势在必得:“哦,你是我哪一科的教授。”假顾临:“我文质彬彬,斯文有礼,必是语文教授,难道你连教授教的科目都不知道?”掐着嗓子说话的假顾临令魏之禾感到十分辣眼睛:“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所扮演的这位教授教的是数学。”假顾临脸色突变,一改刚才故作文质彬彬的姿态:“哼!还是被你这个小子识破了。”“是你的演技太粗糙,看着人尴尬症都要犯。”恶妖顶着与顾临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脸恶狠狠地怒斥:“闭嘴,我的演技是最好的,是你们都没有眼光,是你们这些蠢人看不懂,根本不知道什么才叫演技!”魏之禾继续刺激着他的脆弱的神经:“原来你还不是个角儿啊,就是传说中的跑龙套,演的都是不重要的炮灰?噢,不对,你可能连炮灰都不是。”“臭小子,人不大,嘴上功夫倒是厉害。”“我的法术也很厉害,要不要试试。”“哼,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人类崽子而已。”“是吗?”反派的话总是特别多,魏之禾直接冲向假顾临,想打散这张脸,他虽然每天都肖想着顾临的气味,但是可没有想过将对方的脸贴在一只恶妖身上,就算要对顾临做不好的事情也只能是他,恶妖算什么东西。假顾临面目十分狰狞,魏之禾冲向他时,还没发力,对方就已经扔下一个类似烟雾弹的迷烟,想逃跑。可魏之禾追妖靠的是气味又不是纯粹视线,烟雾弹似的迷烟对他根本不起作用,该追还是得追,到手的鸭子可不能让它给飞了。拍摄基地的道路左拐右拐,确实非常适合这只恶妖施展他的法术,之前没有及时将他逮住也是因为他确实有点能耐,这次是他太过自满导致,杀了两个人之后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他,没想到还是被魏之禾发现。不过,自信心膨胀的恶妖怕是不知道魏之禾的能力在哪里,估摸以为他就是个有点小本事的普通天师。魏之禾追没多久又遇到恶妖制造出来的画面,周围的都是幻象,变成电影《联萌》里的其中一个场景,正好是魏之禾和顾临看过的那部最新上映的电影。对此场景魏之禾没有半点想法,他只要找到恶妖,紧紧追着他不放,无论他抽空设置什么障眼法都对他无效。恶妖也发现了,他布下的障眼法是《联萌4》里最为复杂的一个场景,这是一个半成品迷宫,在电影里这儿有五个方式可以走到出口,然而,他压根儿没想到魏之禾根本不会上他的当,直接追着他气息,紧随而至。恶妖所站的位置就是出口所在,他的迷宫白设了,浪费了他不少妖力,恶妖气到胸闷,这才意识到他以为的乳臭未干的人类崽子还挺有本事。追吧,追吧,追吧,会有你后悔的时候。恶妖这么想着,可是他还未付诸行动,魏之禾手中飞出一张黄明色的符箓,打在恶妖的右肩头上,恶妖的肩头出哧哧声,还冒起烟雾。恶妖疼痛至极,还没开打就连连后退,又开始朝魏之禾喊话:“小兔崽子,真阴险。”“话真多。”魏之禾像不要钱似的又朝他扔出一张明黄色的符纸,再次击打在恶妖的右肩上,恶妖吃痛轻呼,怒气值再次上升。“可恶,别逼我弄死你。”恶妖口出恶言。魏之禾继续从兜里抹符纸,说道:“那如果你弄不死我,我就只能弄死你了。”恶妖:“……”对这个人类崽子威胁完全无效。打嘴仗他打不过,和对方斗法术他似乎也斗不过,现在就只能给自己找出路,一个字“跑”。可是,魏之禾怎么会让他跑掉呢?恶妖转身就要跑,只是他才刚迈出右腿,一条被擦拭得亮得发出光泽的打妖鞭卷住他的腿,魏之禾用力将鞭子往后一扯,恶妖扑倒在地,恶妖身手敏捷,双掌撑地,不至于脸贴地摔成肉饼,他翻身想扎脱魏之禾的打妖鞭,奈何鞭子死死地缠住他的脚踝,魏之禾力气何其大,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往后拖拽。几乎快拖到魏之禾面前时,恶妖被打妖鞭捆住的腿突然变成一根茶树枝!恶妖现出了原形,原来它是一株普洱茶树,立起来后高达十米,魏之禾在它面前变得显得十分渺小。魏之禾看着立在他面前的一株普洱茶树:“看你的样子也有两百年,为什么要杀人?”矗立得笔直笔直的古茶树说道:“杀人还需要什么理由?他们对我不敬,他们不尊重我,他们不看重我的劳动成果,他们恶意侮辱我,都是理由,你要听哪个?”说着,普洱茶树摆动它的枝叶,像是一片片刀片朝魏之禾飞过去,魏之禾用自身的气隔绝叶片,其中右手食指和中指还夹到一片完整的叶子,和昨天在中心广场找到的那片带血的叶子同出一辙,连叶脉都一模一样。“要不听听你为什么当演员吧。”“呵,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不说也没关系,我只是让你多活两分钟,待会你将会成为我的食物。”“口气不小!”“嗯。”就算说一百句,魏之禾也不会大发慈悲放过杀过人的普洱茶树,杀了人就是杀了人,还不知悔改。普洱茶树又继续朝魏之禾甩出它身上的尖锐叶片,每一片都要致魏之禾于死地。魏之禾不可能没有防备,他给自己加一层防护罩,借着普洱茶树的枝干往上跳动,边跳边往树干上甩动打妖鞭,被打断的树枝心中流出了鲜血的血液!“你究竟杀了多少人?”“那你可能想象不到。”被打得全身都疼痛的普洱说道。“哦,那我就不用想了。”只要干掉这只吸食人血的树妖就好,以后便不会再作恶多端,有可能还顺便帮警察解决多年未解的悬案。对付树枝最简单便捷的是什么?魏之禾脑子里已经闪过最佳的处理办法,他抽出一张符纸,手指在上面划过一道气,符纸突然燃烧起来,在符纸未燃烬之前,魏之禾将符纸扔到树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