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的一些画面开始在她脑中自动回溯起来,想栾之就连去往凡尘两遭办公也都要走哪儿都要带着这只小狸猫,想栾之哪怕当时遇到多紧急之事,也会腾出手来给这只小狸猫顺毛……
难不成……
以栾之这样的,虽然放眼望去九重天上难有几个也一时想不出有谁能匹配得上他,但是他未必就与人曾经不曾匹配过……
而照这修成人形的小狸猫来看,大抵也就一万岁出个头。
想到栾之之前闭关不曾出山露面,弓月觉得自己猜测的可能性更大了。
想到这一层,她竟莫名的有些烦躁起来。
可眼下的情境倒似乎也挺适合烦躁,这小狸猫这般不屑与她,她大有理由烦上一烦。
可心底却莫名的不想让人觉得自己在烦躁,就好像若是此时当真表现出烦躁来,就会被人窥视出她自己也不太能弄明白的心事似的。
对于自己不太能弄得明白的事,弓月向来都是直接揭过搁置一边的。
不明白,那就别明白,到了该明白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而若是一直都不明白,兴许自己也就慢慢的不再纠结,没准倒先一步忘了个干净。
是以,先前种种她想不太明白的事,立即就翻篇了。
“你为什么总在栾之不在的时候才显出你人形来?”弓月戳了戳他的后背。
小狸猫翻了个白眼:“你不也是在他不在的时候才显出你的人形来?”
“……”
弓月向来与人为善,也自认自己从来也不会主动与人交恶,是,她承认自己对狸猫这种生物有莫名的不喜,可先前也并不知道这只狸猫不仅仅能听得懂人话还修成了人形,更何况昨天她也主动向这个小狸猫示好,四相铃也是因为这小家伙被栾之扣下的,现在面对着这小家伙这般不敬,她也没带半分不好的语气。
她活这么大岁数,连红索拿她的心头血练出了一池子的血都不与红索计较,可是这会儿,额头的青筋就是一个劲儿的跳。
“无礼。”这个词几乎从未从她口中说出过,如今突然说出这二字来,果然生涩的很。
“无礼?”小狸猫像是炸了毛似的看向她:“你在凡尘拽我的毛时,你不是更无礼?你向我道过歉吗?”
“……”
“再有,你变做什么不好,偏偏变做一个茶杯,昨天要不是我出手救你,绝对把你的蛇皮给烫掉一层不可!”小狸猫咄咄逼人,似乎怨气相当的大:“还有,你……”他突然话一收,不说了,像是有些什么不能开口似的。
“我怎么?”弓月觉得自己自然是不能与个孩童一般见识,听他这些怨气也是幼稚的很,道:“你说你出手救我,你当时不是想抓我挠我好让我显出真身?小小年纪倒是巧舌如簧,跟你父亲那颠倒黑白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足。”
“父……亲?”小狸猫很是诧异,想了想,似乎才明白弓月说的是栾之,他眼珠当即滴溜溜的转了转,面上的表情明摆着在强压着心头的喜悦。
他不再咄咄逼人,弓月便也见好就收了事。
过了一会,小狸猫过来拉她的裙角,像是换了个人儿似的,柔柔弱弱地道:“那我现在已经修成人形的事,你可莫要告诉他。”末了不等弓月问他原因,他眉一拧,嘟嘴威胁道:“你若是告诉他,我就把你变成茶杯的事也告诉他!”
弓月晕了一晕,心道自己这十几万年的道行,今朝才知世上最难应对的莫过于这些毛头小子。
她重重抚额:“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好了。”末了她又道:“这里既然是你的寝殿你的地盘,那不如你想法子把我带出去,我走了之后定然也会守口如瓶就是。”
小狸猫抽了抽嘴角,眼珠子仍旧在四下转着,不知道心里头又在想些什么,见他似乎有些为难,弓月一诧:“你在你父亲的地盘都没得出入自由不成?你变成狸猫的样子,把我这个茶杯带出去能有多难?”
“呃……”小狸猫似乎很急很不知道怎么答话才好,这让弓月又是一愣。
他不是很讨厌自己吗?现在自己拜托他把她带出去,怎的他不是应该迫不及待就算要得罪了栾之也求之不得才对吗?
见弓月面露狐疑探究之色,小狸猫眼神慌乱了起来,说话也吱吱唔唔的:“那你现在就算出去也没地方住吧,你那个竹楼不是塌了吗……”
弓月刚要说竹屋虽然塌了,但是栾之给她安排了新的住处来着,就听外面脚步声突起,小狸猫耳朵又是竖,就地一滚,连招呼也不打,又回了狸猫的形态。
弓月惊啊,听都没听清楚,见状立即也是摇身一晃,一盏白瓷梅花茶杯立在了小狸猫的爪子边。
就听外面脚步声噔噔的急,来人也是火急火燎如同没方向似的横冲乱撞,口中还大声的叫着她的名字:“弓月,弓月!栾之那老无赖把你怎的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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