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面相觑,玉沁此时心内气血翻涌,被人享用完了,活似被扔掉的垃圾一般,连一眼都欠奉,连半句话都懒得对付,她已羞恼的恨不能亲手宰了那昏君暴君!哪料,他召唤来的两婢,竟直愣愣站在那处,不近前来,只互相使着颜色,瞧她的笑话吗?!
“陛下吩咐,尔等不听的吗?”玉沁心气不顺,语气也并不十分好。
可听在初尘、初雨二人耳中,只觉得自然无比:能撼动陛下禁欲的能耐,拉着陛下来此处做对儿野鸳鸯的,必然不是什么小角色。
虽有疑惑,可并不阻碍二女的腹诽与恭敬,按着玉沁的指引,没一时便将人悄没声息地送至玉华殿,而此时,外间不过稍有响动,是淳嫔的婢女早已起身,在外头候着小主梳洗了。
二女婢轻声道句恭喜,便“嗖嗖”两声弃窗而去,风吹帘幕响,屋外的众人以为玉沁起身,不由在外唤道:“小主可是要梳洗了?”
……
桔梗时不时小心探视,不小心正对上小主疑惑的目光,咽了咽,方低声问道:“小主身上可有不适?是否要宣御医来瞧瞧?”
玉沁摸了摸脸,只觉得今日皮肉都失了弹性,不由叹口气,见桔梗与泽兰俱都担忧得望着她,勉强笑一笑,道:“无事,只是夜间噩梦连连,未曾休憩好,待会儿我在房中眯一眯也就好了。”
那气色实在难看,早膳也没有用多少,玉沁便伏于窗边的榻几上陷入深眠,许是昨晚上的“噩梦”太过骇人,如今她睡的深沉,也依旧紧蹙着眉头,不得缓解。
桔梗无法,与泽兰二个守在边上,点燃了宁神的香料,将之前小主用惯了的香也给撤了下去,轻手轻脚,连床上的细软都换了一整套,希望小主晚上休憩时,能更加安稳。
……
楚清帝下朝后,不知怎的就下令摆驾,等到“移驾长乐宫”指令一下,他也愣怔一时,少不得付子明上前掂量着问:“主子,咱们可是去灵妃娘娘那儿?还是去瞧瞧新晋的两位小主?那云娘子殿选时,连太后娘娘都夸赞其聪明内秀,端庄芳妩的。”
楚清帝眸光一深,终于将最后一丝犹豫抹掉,神色一如往常的平淡无绪:“许久不见灵妃,去瞧瞧吧。”
……
灵犀宫,韩玉蓉神情冷肃,室内一片静寂。
良久,方才沉声问道:“是否查清楚了,灵妃虽然老与本宫过不去,可韩玉沁与她半分瓜葛也无啊。”
齐嬷嬷在旁,听的眉心一跳,刚要说什么,那边儿跪着献药的夏嬷嬷已说出她心内所想:“娘娘诶,老奴的好娘娘!这药果真是老奴刨出来的,那盆花,可是淳嫔从您这要走的……您是不信老奴,还是不信如秀姑娘呢?咱们两个,可都是娘娘的心腹,半点儿私心也没有的了!”
韩玉蓉蹙眉叹气:“本宫也不是不信你们,只是,这……本宫已是不能再生育的了,你言她把个绝嗣的虎狼之药放在灵犀宫里,本宫根本就想不通,她到底要做什么?哦,如你所言的,她是为了害玉沁,可谁能料到玉沁会从本宫这里搬盆花走呢?!”
夏嬷嬷恨不得多生出两张嘴来,满腹的话要说:“娘娘!这哪里是巧合呀,分明是有人刻意为之的。咱先说其一,这花为何有了绝嗣之物?娘娘,御医言您难有孕,可并未说您不能有孕呀。不然,依着太后娘娘的刁钻多事,怎还容您伺候皇上呢?”
这话说的直白了,韩玉蓉脸上出现红云,咳嗽一声:“嬷嬷,休得胡言,太后也是宽容慈和的。”
好不虚伪!
夏嬷嬷心内撇嘴,可面上不敢显露,忙打了自己俩嘴巴子,恳声道:“这么些年了,那些补药娘娘可少吃少用了?可依旧无用,谁知道,这其中有没有灵妃娘娘的毒计?!娘娘!”
韩玉蓉面色一拧:“当真是她吗?”
见其狐疑,夏嬷嬷立时道:“这花房里送来这些花,可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
见韩玉蓉果真恼怒,夏嬷嬷再接再厉:“其二,您非说此为巧合,说灵妃与淳嫔无仇怨,可娘娘您果真忘了敏贵人一事?敏贵人可是拿着那等麝香之物来投诚的,若非淳嫔小主不敢独占,硬是送来于您,那麝香久居其身,怕也要伤了根本啊!”
顿一顿,又道:“再者说,这怎会是巧合呢?花房有人打理,咱们灵犀宫里的探子是抓了一个又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地竟能叫人把未经仔细筛查的花给挪了进来,便说是失职,这罪责也太大了。老奴不得不怀疑,是否有人在旁引着淳嫔小主要的这花。”
说着,眼睛已向着如秀、如香四个大丫鬟身上扫去。
韩玉蓉目光一凛,白道:“嬷嬷休要怀疑她们四个,俱都是家中挑选的知根知底的孩子,跟随本宫已是多年了。若连她们四个都信不得了,那本宫可真要被人害死而不自知了!”
夏嬷嬷心内叹一声,这主子的脾气是时好时坏,坏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人立时杖毙了,好的时候,偏由像个圣母娘娘似得!倒是苦了她们底下的。
夏嬷嬷的举报之功到手,接下来的,该是齐嬷嬷与新来的金嬷嬷二人的事儿了。
“娘娘,依着老奴看,不若先从与花房接触的那几个宫人身上下手,要查起来也方便。”齐嬷嬷沉吟道,一贯以她的脾气最硬且严肃,眼里绝容不下一粒沙子。
金嬷嬷淡淡瞟了一眼,依旧伫立原处,不做声。
且不说该如何查,如今韩玉蓉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本宫是恨极了那小贱蹄子,勾搭的皇上百般护着她,到如今,本宫都拿她没办法——几位嬷嬷可有什么法子,好叫本宫报了这仇?”
背地里给她下这等虎狼之药,没准这几年她怀了孩子稍稍不注意就流掉,这里头也有灵妃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