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秋的态度不对劲……”周宁说,“按理说发生了那种事,她应该愧对于你才对。可是我看她一点羞愧感都没有,好像当年根本就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一样。”
乔媛敛了笑,心渐渐沉下来:“可能在她看来,那就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没必要放在心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可是她的动机是什么呢?”周宁分析道,“从你之前的描述来看,过去你在她心目中是有着特殊地位的。而据我观察,现在你在她心目中依然是特殊的。如果她真的从过去到现在都一直惦记着你,她又为什么要那么对你?”
“我不知道!”说起那些事,乔媛有些烦躁,“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事实是怎样重要吗?”
“重要。”周宁握着乔媛的手,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媛媛,我不想看你挣扎。”
周宁不瞎,她看得出来谢景秋对乔媛的感情,也知道谢景秋不是单箭头。
乔媛总说她已经放下过去那些事了,也不再喜欢谢景秋了。但是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诉说着她根本没放下,她也还喜欢。
因为放不下,所以不能敞开心扉去喜欢;因为喜欢,所以更放不下。
面对这种无解的局面,她开始自欺欺人,开始自我逃避。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她已经放下了,已经不喜欢了。可事实是怎样,明眼人一看便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初乔媛给周宁说过去的事的时候,周宁便疑惑过事情的真相。
不过那时候她没见过谢景秋,又想到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乔媛口述出来肯定加了很多主观意识,所有没有多加思考。
回忆有自动美化的功能,也许事实上谢景秋对乔媛并没有那么好。
可是经过昨天下午和今天早上的观察,周宁很肯定,谢景秋是真的喜欢乔媛,或者说,爱着乔媛。
这种爱不是一天两天能有的,而是经过时间的沉淀,日积月累堆积出来的。
据乔媛所说,她和谢景秋是一个月前才遇见的。排除谢景秋是再见面时才爱上乔媛的可能,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谢景秋从过去到现在,一直爱着乔媛。
“媛媛,我不是故意要揭你的伤口,”乔媛一直不说话,周宁主动开口说道,“我只是觉得不管是朋友也好,恋人也罢,有误会就应该说开。不管以后你们还是不是朋友,或者说还会不会有交集,说开总不是坏事不是吗?”
乔媛犹豫着说道:“可是,事情毕竟都过去了……”
周宁打断她:“只要那件事还在你心里,时间再久都不算过去。”
乔媛终于抬起头,怯怯地看着周宁:“如果这里面没有误会,事实就是这样呢?”
当年那件事就像是留在她心里的一个疤,她担心揭开伤疤看到的不是痊愈的肌肤,而是被连带扯掉的血肉。
周宁笑了笑,开玩笑道:“如果真是那样,明天我就去找道士给你们做法,让你们换回来,然后带着你跑路,让她一辈子都找不到你。”
乔媛也笑了,看着周宁说:“周宁,谢谢你。”
如果机会合适的话,她会找谢景秋问清楚。那件事在她心里压了那么多年,无论是解脱还是更痛苦,她都该做个了断了。
午饭是护工做的,因为有周宁在,她基本没干什么活。为了对得起自己那高昂的薪资,她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做这顿午饭。
可即使这样,周宁对其的评价依然是:“没有谢景秋做的饭好吃。”
乔媛深以为然。
吃过午饭,乔媛又拉着周宁一起看电影。电影看到一半,周宁的眼睛便一睁一闭的了。
乔媛看不过去,让周宁去自己床上躺一会。
周宁这一躺就躺到了快五点,最后还是被电话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看也没看来电显示,语气不善地接了电话:“喂!”
电话那边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宁宁啊,你一定要救救你弟弟。”
周宁皱着眉,不耐烦地问道:“又怎么了?!”
周宁接了电话出去的时候乔媛还在看电影,她怕打扰到周宁,一直没回房间。
周宁有失眠症,经常整天整夜地睡不着。因为失眠,她的黑眼圈很重。所以她每次出门都要画很浓的妆,以掩饰自己的憔悴。
看到周宁出来,乔媛自己推着轮椅走了过去:“怎么醒了,我吵到你了吗?”
“没有,”周宁抓了抓头发,“被电话吵醒了。”
“你应该关机的。”乔媛看了看时间,说,“你去洗把脸吧,谢景秋应该快下班了。一会我给她打个电话,今天晚上我们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