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剑式奇快,劲道十足,足见龙鳞造诣,龙總根本连看都无法看清,只能闭目等死。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就觉身后劲气鼔荡,一股劲风透体而过,就听“铛”的一声,耳中嗡嗡作响,再睁眼,只见一根木棍与软剑紧紧相抵,蛇形软剑剑身顿时弯曲如拱桥一般。
只听身后有人轻叱一声,“当啷”脆响,龙鳞手中软剑碎成数段,木棍又向前一探,抵在龙鳞咽喉。
“唰”的一声轻响,龙鳞头戴斗笠犹如被锋利剑刃切割,由中间裂开,无声掉落在地,他满头长发披散而下,露出一张苍白冷峻的面容。
“噗”,一抹暗红色血液从龙鳞嘴角喷出。
然而,被棍梢抵在要害,生死一线时,龙鳞并未讫饶。
他有杀手的残忍绝决,也有剑客的傲然风骨。
棍子,悄无声息的缩回。
“……为何留我性命?”龙鳞反而有些讶异。
“大先生只说救人,没说杀人。”鹿二先生已经走远,背影,依旧是那样落寞孤寂。
满脸戾气的龙鳞,忽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双肩一动不动。
雨水逐渐停歇,龙鳞出神片刻,最终残剑还匣。
龙總绕过一动不动的龙鳞,拔腿朝如意旅馆跑去。
龙總再回到如意旅馆时,冷清的大堂内,只有叶浮生一人,他问:“事儿了了?”
“是,鹿二先生击败了龙鳞,叶先生,如果没有您和欧阳先生……”
“江湖事江湖了,这件事多亏大先生松口,我们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龙總想要当面道谢欧阳先生,叶浮生却说“不必”,带他出了旅馆。
“叶先生,这位大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手底下能有这么多厉害人物?”
“大先生……”叶浮生沉吟半晌方才道:“大士无言,真正的大人物,岂是我能评述的。”
两人忙碌一夜,龙總饥肠辘辘,便邀请叶浮生吃早饭,大世界广场酒馆林立,两人进了一家老字号的生煎包子铺,坐下之后,龙總倒了两杯茶水,先敬叶浮生。
接过茶杯,叶浮生问:“如果赵虹问你,如何作答?”
“嗯……我一口咬定查不出破绽,他也没办法。”
“因此得罪赵虹,将来你的工作可不好做。”
龙總恨恨的道:“大不了辞职不干,饿不死的。”
叶浮生微微一笑,并未评论,饭罢他有事先走,龙總不想回侦缉队,便在大世界广场闲逛。
广场一处区域人头攒动,龙總凑了过去,只见空地上戳着一根竹竿,挑着的布摆子上写“天机魔术”,两边又用朱砂分写两行小字,分别是“传授戏法、当时管会”。
摊主是个老头,七十多岁年纪须发皆白,身边站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
少女一张圆圆的瓜子脸甚是白皙,灵动的双目若一泓秋水,浅笑时双颊梨涡隐现,薄红唇,白贝齿。一对黝黑泽亮的麻花辫,分别盘在额头两侧,身着红色绣金花的长衫,脚穿一双葱绿色绣鞋,虽年纪不大,却犹如出水芙蓉一般清纯秀丽。
闲人懒汉流连在此不是因为魔术奇巧,而是少女美丽。
有道是奇术起风云、真功在庙堂,魔术艺人只有进入庙堂朝廷,为祭祀庆典,为官宦表演,才是根本,撂摊艺人和花子无异,龙總对这类“雕虫小技”提不起兴趣,转而去了别处。
没想到闲逛时居然遇到了在此执行任务的同事,于是两人又钻进一处酒馆喝酒聊天,他神秘兮兮的说了一些关于刘生案的经过,自然全是谣言,龙總假装惊讶,直说“原来如此”。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别的事情,“散场”已是下午,龙總出了酒馆,沿马路向前走,却在无意中又见到了那位美丽的少女。
她不在爷爷身边,却跟着一名男子,亦步亦趋的走着。
男子身材高大挺拔,穿着一身褐色毛料西服,左手拿着一把长柄黑色雨伞,看模样是个有钱的绅士。
然而“这位绅士”却有异常人,虽然模样高大挺拔,却有一对贼腻兮兮的双眼,看人从不用正眼,见男子摇头回避,见年轻女子则目露“邪光”,暗中不停打量。
少女为何跟着这样一个人?龙總隐隐觉得不对,便盯在二人身后。
三人先后走到一处人迹稀少,花丛茂密之地,男子左右打量,似乎在观察周围行人,确定无人注意,脸上不由自主露出一抹得意淫邪的怪笑,这叫“桃花闻春风、轻薄自一笑”,随后他拉起女孩手,钻进灌木丛。
这混蛋,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欲对少女行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