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想要的东西,就是那个高高地挂在树梢上的果子,即使你踮起了脚尖,即使你搬来了梯子,即使你找来了长长的竹竿,仍然够不着那枚挂在树梢上的果子,你会作何打算?
贪婪的人会在树下左三圈右三圈,够又够不着,走又舍不得,被折磨的精疲力竭,最终倒在树下伤心欲绝;聪明的智者会绕树三圈,够得着就摘下,够不着就想想办法,实在够不着就选择离开。
仰望那些够不着的东西,实在是一种煎熬,只有那些够得着的幸福才是属于我们的。——心灵鸡汤
所有的人走光以后,病房里又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然,我蔫蔫地再次昏昏入睡。等我睁开眼睛时,张清默然地坐在我的床边,深蓝色的眼底流泛着变幻莫测的光影,定定地注视着我。
他的浑身上下隐隐混合着刺鼻的酒气、呛人的烟气以及女人所用香水的奇怪味道。
“阿嚏——”我重重地打了个喷嚏,皱了皱眉头,不满地瘪了瘪嘴。
“你醒了,快来喝粥!”张清眼疾手快俯身下来,拿起外套准备替我穿上,“快点趁热喝,阿姨刚刚送来的!”
我不耐烦地用手在鼻子跟前扇了几扇,一脸嫌弃地说,“走开啦,一大股狐媚味道!”
张清抬了抬眼皮,神色不动地扫了我一眼,没有开口搭腔。我心神一颤,感觉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威圧所笼罩,这是他濒临发怒边缘的预兆。
“你侍候完小师妹了,现在想到自己老婆了?”我嘴角挂着一丝讥诮,哑着嗓子,不怕死地继续嘲讽,“真是感到不好意思,我耽误你做护花使者了!”
既然咱好死不赖开了头,索性这次就大胆地在老虎嘴里捋捋毛,把涉及到钟丽华的有关事情摊开了说个透彻,是死是活,我也弄个明明白白。
张清一听此话面露愠色,微不可闻地蹙了蹙眉,极力压制住心头窜起的怒火,依然神色不动地用勺子将粥搅了搅,喂到我的嘴边。
我将头缩进被子里极力躲避,谁知道他的手在哪个地方乱摸过,我有点膈应恶心。张清似乎铁了心与我过不去,他“碰”地一声将碗顿在床头柜上,伸手扣住我的肩,将我从被子里强行拖出来,摁在床头坐好。
“不要用你那碰过别人的脏手来碰我!”他终于彻底激怒了我,我不仅没有张开嘴,反而使劲用手一挥,碗碟“啪”地摔在地上,碎了。
张清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眸光像淬了毒,似乎要将我摧毁得形销骨碎,许久他才缓缓地吐出一句,“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随便,不自爱吗?”
他的话像投枪,像匕首,直直地插入我心脏的正中心,噎的我哑口无言。
空气骤然凝结,我只听到自己喉咙里呼啦呼啦的像破风箱拉锯的声音。我倍感无奈地望着面前这个如神祇一般的男人,悲凉的泪水好似决堤的江水汹涌滚落。
我流泪,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委屈。有些人无论你对他多么好,他永远都会轻视你的存在,你在他的生命里永远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原来,他至今对我的第一次耿耿于怀,一直都认为我是一个不自爱的不洁的女人。我无力地匍匐在被面上,手指死死地攥紧自己的掌心,似乎想给自己一点支撑的力量,但纤细的身子仍然不可抑制地颤抖。
张清可能察觉到自己的话过于直白伤人,懊恼地握紧拳头在自己的额头捶了两下,然后挨着床边坐下来搂过我,扯过毛巾给我抹泪。
我极力挣脱他的怀抱,和他拉开一段界限分明的距离,淡漠无痕地说,“我这么脏的一个人,你还是离我远点吧,免得玷污了高贵的你。”
“你又开始闹小孩子脾气了!”张清爬上床,仍然把我往怀里死劲拽。他大约又准备用以前一哄二骗的老套路,企图将刚才的一幕一笔带过。
我左躲右闪,下意识地排斥他的拥抱,仿佛尽力在躲避洪水猛兽一般。一个男人怎么能够如此阴晴不定、变化无常呢?他明明也曾经和我肌肤相亲、温柔缱绻,突然之间又开始凶我、嫌弃我,视我为瘟疫一般!
我真心有些看不懂了,所以还是远远地避开为好。
“嘟嘟嘟——”他的电话仿佛心电感应一般,真是赶得好时候,此时恰好响起。张清略微迟疑地看了我一下,还是下床接起来。
“姐夫——”张清的电话价值不菲,功效也理所当然地不错。隔了那么远的距离,陈彩霞甜得发腻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进我的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