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男儿有泪红门酒馆的酒客希希,灯光暗影绰绰。酒能够使人麻木,也能让人振奋,麻木的是感觉,振奋的是精神。
我低头看了一眼杯中之物,心里却愁肠百结。姜八绺仍旧微眯着双眼,沉浸在微醺的酒里。
“师傅,据说所长是您的战友?”我拿出一支烟给姜八绺点上。姜八绺狠劲吸了一口,神色淡漠。
“是!”姜八绺喝了口酒说道。
“我看却不像!”
“什么不像?”
“江阳不像您战友!”我的意思是想说瞧您长得象江阳他爹!满脸的褶子,而那江阳却生得白皙粉面,怎么看也不像是战友啊!以我的眼力是不会错的。
“你这话问的就有问题!我说过江阳是我的战友么?”姜八绺微眯着眼睛问道。
我的问话有问题么?我咂咂嘴,回味半天也没反应过来,疑惑地望着姜八绺,意思是说:难道不是吗?
“你错在把所长和战友等同地加在我身上了!我有个当所长的战友不假,不过……你搞错了!”姜八绺淡淡地说道。
搞错了?不会?向阳街道派出所所长是姜八绺的战友,这是千真万确的!江阳是向阳街道派出所所长,所以是姜八绺的战友,这有错么?
“传说有时候不可靠!”姜八绺冷冷地说道。
我点点头,不可否认,姜八绺说得对。有时候人会在不自觉地偷换概念,而且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对的。所以我始终认为江阳是姜八绺的战友是不错的。
“老丁已经没了!”姜八绺一仰头便把杯中的酒全喝尽了。
什么叫老丁已经没了?谁是老丁?我疑惑地盯着姜八绺,听他给我解释。
“金雨,老丁是我的战友,我七哥!去年没的!”姜八绺猩红的眼睛透出一股寒意。
我勒个去!怎么个情况?出来个“老丁”?姜八绺的七哥,也就是说老丁应该叫“丁七绺”或者叫作“七绺哥”?怎么没了?是失踪了还是被害死了?我摸了摸鼻子,额头上浸出了冷汗。
“老丁……你七哥……也是所长?向阳街道的?”我惊疑地问道。
姜八绺点点头:“你聪明!”
我聪明什么啊!一直以为江阳是您老的战友呢!我捋着这其中的关系:老丁是所长,江阳也是所长,同一个所的,都是所长,老丁没了,江阳还是所长……我勒个去!全乱了!
“那……江阳是谁?”我忽然打了个冷颤。
姜八绺眼神冷冷地看着我:“他跟你一样,是老丁的徒弟!”
我靠!怎么跟我一样?人家师傅是所长,而你姜八绺不过是我的班长,我是小值班员,而江阳是所长!我的心忽悠一下,似乎有了点眉目:莫非是老丁没了,江阳才是所长?!
“了然!”我心里堵得慌。
“老丁跟我同岁,没的时候四十七岁!”姜八绺吸了口烟,呼出一口浓重的浊气来。
绝对是英年早逝!我心里替姜八绺难过着,说实在的我这个人心比较软,听不得别人的伤心事。
“师傅,这事弄的,算我拙了!”
“你很聪明!”姜八绺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笑着说到。
我心下一紧:要是聪明的话我应该早就发现这个问题的。不过现在摆在我面前的问题好像很乱,我猜出姜八绺两年来对7。14持枪杀人案自所以感兴趣,似乎不是因为公安迟迟破不了这案子,而伤另有因由。我想起姜八绺前几日对我说的话来:这案子对江阳很重要!说江阳在等待什么时机。
我眼珠子转悠着,心里却早不在这酒上了。
“好了师傅,咱们换个话题!说说春燕!”我知道在“老丁”的问题上过多纠缠似乎对姜八绺是一种伤害。
“春燕?”师傅微眯着双眼,端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口,我连忙轻轻挡了一下师傅的手:“慢点啊,师傅!咱俩就交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