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说:&ldo;我必须为颜豪说句公道话,如果你不是一天三次踩着饭点儿把他揍急了的话颜豪不会下死手的,他之前明明说只打算把你撞成植物人来着。&rdo;司南:&ldo;……&rdo;司南抬手鼓掌,礼节性表现出钦佩之情。&ldo;棘手之处在于,&rdo;春草站在高高的石头上认真道:&ldo;颜豪的狗尾巴花模式和猪笼……和食人花模式偶尔会互相切换。比方说当他对食堂大妈施法取得成功,多得了半勺土豆牛肉时,他就能很快从迎风自怜的状态恢复正常;但如果打饭的是战士小哥而对方不吃他那套,颜豪就很可能凭空变成食人花,把对方给强行……&rdo;夜幕中,一道黑影从树林中闪现,渐渐走近春草身后。&ldo;强行什么?&rdo;司南笑了起来,问:&ldo;他这次的狗尾巴模式又是如何引发的?&rdo;春草:&ldo;唔,此事说来话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啊!!&rdo;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春草的脚腕。通讯仪砰地掉在地上,频道应声而断;春草抓枪回头,子弹上膛,对方闪电般握住枪口抬高,下一刻幽幽质问响起:&ldo;你们在说什么?&rdo;千钧一发之际,春草扣扳机的食指顿住了,哭笑不得:&ldo;颜豪!&rdo;春草跳下石头,捡起通讯器,但从近三米高的地方摔下来已经坏了,不论如何调试都只有电流单一的沙沙声。颜豪抱臂站在岩石后,怒道:&ldo;我很好!状态稳定且没有任何异常!情绪非常平稳!你们在瞎担心什么?不要事无巨细都跟队长说!&rdo;春草捧着通讯仪欲哭无泪,营地中央汤皓发现了这边的动静,厉声吼道:&ldo;那边的!怎么还不去睡觉?!&rdo;颜豪立马拎着春草后脖子,把她提溜走了。四个人一间帐篷,大丁和祥子已经准备睡了。春草摸索着钻进睡袋,只听颜豪还在边上絮絮叨叨:&ldo;不要什么都跟戎哥说,懂么,万一司南知道怎么办?你让司南怎么想?他是很单纯的人,一门心思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这样会让他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rdo;春草:&ldo;……&rdo;黑夜中风声从森林中穿出,尖锐而凄厉,带着此起彼伏的哭号。&ldo;他会觉得我斤斤计较,非常小气,一点微不足道的事情至今耿耿于怀。其实我现在已经感觉没什么了,戎哥确实是个不错的伴侣,我会努力平复情绪和摆正心态的……&rdo;&ldo;等等。&rdo;颜豪:&ldo;归根结底是我自己的问题……嗯?&rdo;春草侧耳细听,慢慢坐了起来,黑暗中她眼底闪烁着一丝寒光。&ldo;听,&rdo;她轻轻道,&ldo;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rdo;寒风漏进帐篷,千万根树枝一同摇晃起来,犹如争相晃动的枯手,发出沙沙、沙沙有规律的声响。颜豪眉头渐渐紧锁,丁实和郭伟祥似乎也发现了什么,同时翻身坐起。&ldo;呜‐‐&rdo;&ldo;呜呜‐‐&rdo;&ldo;吼‐‐!!&rdo;熟悉的尖啸蓦然响起,从四面八方急速聚拢,几个人同时脸色剧变!春草嗖地从睡袋中蹿了出来,抓起枪直奔帐篷口。就在她掀起门帘的刹那间,尖锐警报在整个营地炸起!&ldo;所有人!&rdo;汤皓的嘶吼响彻夜空:&ldo;准备作战!立刻!!丧尸来了!!&rdo;营地周围百米处,火光映照出丧尸一张张腐朽的脸和森林般前伸的枯手,眨眼望去密密麻麻,竟数不出到底有多少。而更远处,黑夜中人头耸动,脚步拖沓,犹如一支无穷无尽的活死人军队,转瞬间将整块营地围成了尸海中的孤岛!&iddot;‐‐哐当!周戎和司南齐齐回头,只见郑中将脸色铁青,快步上前,啪地将一叠文件摔在桌面上,哑着嗓子低声道:&ldo;飞行大队刚反馈的消息。那架送罗缪尔回a国的飞机半道上莫名消失,雷达无法追踪,现在初步怀疑是坠毁了。&rdo;周戎瞳孔微缩。郑中将和周戎对视着,周遭陷入了短暂而无措的安静。&ldo;没关系。&rdo;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只见司南侧身而坐,表情平淡:&ldo;我以罗缪尔唯一在世家属的身份表示谅解并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对我哥哥的意外感到遗憾和痛心。要给你们写份签字公函吗?&rdo;郑中将:&ldo;……&rdo;郑中将对这位前白鹰教官的观感霎时就刷新了,然而他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完善司南提出的方案,突然走廊上响起急迫的脚步声,一名通讯处少尉狂奔而来:&ldo;将军!将军这边事情不妙!黑隼小组最新消息,丧尸潮趁夜突袭,营地已经被包围了!&rdo;郑协那颗老心还没落进肚,紧接着就被一把提到了嗓子眼。周戎霍然起身:&ldo;你说什么?!&rdo;&ldo;丧尸数量太多无法估算,所有人都在营地里。&rdo;少尉颤声道:&ldo;汤皓中校说完就切断了通讯,现在……现在已经完全联络不上他们了。&rdo;&ldo;丧尸潮夜袭营地,情况危急,稍后联络。&rdo;这成了黑隼小组传给总部的最后一道通讯。此后持续三十六个小时,通讯处夜以继日,再也没能联系上他们。会议室里香烟缭绕,再也没人讲究总部室内不得抽烟的规定了。郑中将带头夹着根烟,站在会议桌首端,满眼是熬夜后的血丝,说话声音沙哑难辨:&ldo;搜救纵深长达二百公里,基本属于山林地带,约有一万名丧尸游荡聚集。正在河北地区实施搜救的第八集团军已经亲赴现场,伤亡惨重,但并未发现生还者迹象。内蒙基地的精锐侦察营正赶往峡谷的路上,后续将很快传来报告……&rdo;&ldo;总参部没有结论吗?&rdo;有人问。郑中将抽烟的动作停了,只见白雾袅袅腾起,片刻后他低沉道:&ldo;如果侦察营也没有发现生还者,即可初步断定,黑隼小组已全员牺牲。&rdo;&ldo;艹他妈的!&rdo;后排有人骤然暴起,砰地摔了茶缸:&ldo;汤皓那废物,把老子的兵还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rdo;&ldo;孔营长!&rdo;郑中将喝道。立刻有人上去拉他,周戎向后一瞥,认出那是隔壁伞兵部队的‐‐汤皓这次带走了伞兵营的九个尖子兵,乍听到黑隼小组全军覆没的消息,营长情绪立刻就失控了。&ldo;够了!如果全员牺牲的话,汤组长自己也在战死之列!&rdo;郑中将厉声道:&ldo;况且任务难度极大,牺牲在所难免,谁能预估丧尸潮的动向?!&rdo;&ldo;我们营每个兵都是我亲手从成都军区带出来的,九个!&rdo;孔营长悲愤莫名:&ldo;最小的才二十岁,全家只剩他一独苗,遗书都不知道写给谁!……&rdo;周戎打断了他:&ldo;我的兵最小刚满十八,是个姑娘。&rdo;孔营长吼声一顿。&ldo;郭副部长全家烈士,他唯一的孙子也在里面。&rdo;周戎缓缓道:&ldo;那是我们118最后的四个兵。&rdo;周遭静寂无声,孔营长说不出话了,颓然滑坐到椅子上。&ldo;我相信还有幸存者,黑隼小组全员配备二级抗体,就算被感染也绝不至于全军覆没。&rdo;众目睽睽之下,周戎从座位上起身,转向郑中将:&ldo;内蒙基地兵力不足,我请求由总部亲自牵头组织营救。&rdo;郑中将面沉如水:&ldo;对方是精锐侦察营,能力足够了!&rdo;&ldo;那么我请求组织更专业的特种兵营救小组。&rdo;郑中将还没来得及答话,那边孔营长打了肾上腺素一般噌!地蹿起身:&ldo;我愿意担任领队!&rdo;周戎沉声道:&ldo;请由我亲自领队。&rdo;&ldo;……&rdo;孔营长眨巴着眼睛看看自己,又看看周戎,赶紧开口:&ldo;我,我愿意担任周领队的副手!&rdo;&ldo;你们都够了!&rdo;郑中将忍无可忍。会议室里人人噤声,一片死寂。半晌在无数焦灼的注视下,郑老中将终于松了口:&ldo;如果侦察营的搜救还是没有结果,十二个小时后由南海总参部组织最后一轮搜救,由孔营长担任领队。散会。&rdo;&iddot;会议室大门打开,军官们鱼贯而出,成群地顺着走廊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内。郑老中将最后整理完文件材料,端起他的陶瓷大茶缸,刚要出门,横里却有人眼明手快地插了进来,反手把木门砰地一关。郑中将无奈地站住脚步:&ldo;周上校……&rdo;&ldo;我请求前往峡谷进行搜救。&rdo;&ldo;请求驳回。&rdo;周戎冷冷道:&ldo;为什么?&rdo;隔壁通讯处。司南肩上披着周戎的军服外套,枕着手臂在桌面上睡觉。军官们散会的脚步纷沓经过走廊,传进虚掩的办公室门,把他惊醒了。司南动了动,抬头揉眼睛:&ldo;……周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