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庄园的宴会厅里灯光璀璨,觥筹交错。易濯手持高脚杯左顾右盼,并没有看到想找的人,纳闷伍淏跟他说的是真的么。
他正思考要不要去外面找找,听到有人大喊:“外面有人落水淹死了!”
好多人放下酒杯出去看究竟,易濯只注意找人没想跟去,可不知怎地就鬼使神差地跟着人群走出去了。
偏西角的方向,一堆人围在深水池边缘窃窃私语,易濯走过去看不到里面,都被挡住了,只能听到一阵阵怒骂。
“死的是谁啊。”最外圈有个女的问。
旁边有人回她:“是应总的大女儿,你没见过?”
“应总还有大女儿?”
“跟前妻生的,叫…应予?”那人不太确定。
易濯一怔,忽来一股心慌,他拨开人群走进去,眼见水池边躺着全。湿的纤瘦躯体,一动不动,面色惨白已无血色。躯体旁边跪坐着一个同样浑身湿透的男人,失神低着头,紧紧地盯着毫无生气的面容,俊眸里凝着悔恨和痛苦的神色。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会这样,我…”
身着靓丽晚礼服的女孩语无论地辩解,盛怒的中年男人抬手掌掴,将她打到躯体跟前,她目及苍白的面颊吓得攀住失神男人的胳膊,冷不丁被甩开了。
“少承…”那女孩绝望地唤着,没有回应声。
“老应,你冷静点!”
“冷静?!你教我怎么冷静!我的女儿死了!死了!”
“小允也是你女儿啊!”
“滚!”中年男人反手一推,瞧着紧闭的双目突然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钟锦,我对不起你…”
纷乱嘈杂的一幕引的人议论纷纷,易濯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那惨白的面容,缓慢抬手取出左胸衬衣口袋里的照片,明媚俏丽的眉眼与水池边的人重合,他的心脏骤然收缩,疼痛难忍。
照片右下角写着两个名字,用一个符号隔开——钟黎应予。
黑暗中,易濯猛地惊醒,下意识出声:“应予…”
“干嘛,吓我一跳。”应予睡的迷迷糊糊,咕哝一句又忽然大叫:“压着我肚子了!”
易濯刷地挪开手,手忙脚乱地坐起来查看,慌里慌张地问:“有没有事?疼不疼?”
应予静静地感受了会儿,没什么异样,护着肚子说:“你想让他当七星儿啊。”作为一个怀胎七月的孕妇,拖着个大肚子睡点觉容易么,本身孕妇的脾气就不好,这会儿火气更是上来了,她侧身闷声道:“就应该分房睡。”
“不行!”
应予又吓了一跳,火气消一半:“怎么了你,一惊一乍的。”
窗外月光朦胧如轻纱,易濯攒眉长舒一口气,躺下环住臃肿的腰身说:“做了一个噩梦。”说是噩梦,那真实的场景却能引发他内心最深的恐惧,顿了顿,他又说:“幸亏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