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忙了半宿,才躬身跪下道“殿下失血过多,幸而殿下平素里身子好,好生调养,应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如此便好,有劳陆太医,你快些回去休息吧。”容自若道。
送走了太医,屋子里只留下三人,容自若看着上官睿道“今晚,我在此陪他。”
“老奴也在此陪着,您有任何吩咐唤老奴。”奶娘躬身道。
容自若极轻的点了点头。
他的胸口,那里的正一阵一阵的抽疼。
半夜他再次疼醒,转脸看到母亲,她半垂着眸,一脸温柔的望着他,眼圈红红,似偷哭过。
“好好睡吧,母亲在这里。”容自若安慰道。
他半偏过头看容自若,胸口疼的他呼吸都痛,他轻微的呼吸,胸口若不细看,看不到浮动,他眨着眼望着母亲,一言不语。
似要望穿她最深的沉默,看透她内心难言的悲伤。
他望着母亲,母亲亦含笑慈爱的看着他。
他吞咽了下口水,缓缓的阖上眼眸,轻缓的将头偏向背对母亲的那一侧,内心早已落雨,疼痛感亦自胸口蔓延而开,那种压抑的,阵阵刺着脑袋的疼痛,自胸口一路向上。
没想到自此落了疾。
那感觉痛意难当,每每想起长姐之事,胸口总是会没来由的痛。
心底如同渐起燎原之势,烧得全身如烈火焚烧,如若想起长姐,想起长姐一般的眼神,想起年幼时的日子,只要想起一分,胸腔便似撕裂般的疼痛,气血疼痛涌来无法抑制。
陆太医说,那夜天寒,体内积聚寒气凝结不散,才至成疾。
这恶疾伴他成长,竟越发疼痛难当,大巫研制出压制此疼痛的丸药,但却只能治本不能根除,尽管多年来大巫一直在改良,但始终也未见大成效。
他重重的出了口气,拂去过往记忆,胸口又阵阵疼痛感袭来,他自怀中掏出一粒丸药,呈棕红色,又淡淡的清凉气息,吞下丸药,胸口渐渐舒缓,那清凉的感觉在胸腔处散开,似是麻痹了神经,不再那般痛,也可以平顺的呼吸,不再连呼吸都那般难受。
他亦如同那日那般躺着,药的效力渐渐发挥,他的眉头不再皱起,全身的苦痛和痉挛渐渐散去,他又忆起高岚那微痒甜淡的呼吸,那呼吸小心翼翼,带动身体极轻的起伏着,在她那般小心的呼吸下,他渐渐有了睡意,睡的很沉,睡的很甜。
他感受到她身子在轻微的颤动,他假意不经意搭在她腰间的手,感觉到她敏感的肌肉一紧,呼吸也变的急促,却佯装睡意,不敢动的样子,他的唇角掠过一抹不经意带起的笑意,他向她更紧的靠了靠,靠在她背后的衣襟处睡觉,鼻尖能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那夜天寒,因寒夜泛起的旧疾,竟在她的身侧渐渐的平复,安然睡去,一睁眼,天已然快亮了,他轻微的起身,怕惊动了依然在熟睡的她,隔着衣衫依然能感觉到自己灼烫的手掌,他轻轻的将手拿开,沉缓的呼吸一口,再次吐出,那撕裂般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