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宴上,叶榆充分的感受到了前身在这个家中的地位。父亲叶弘跟叶均两人父慈子孝,叶弘每每看向叶均的目光满是慈爱跟赞赏,而叶均也带着一副懂事又崇敬的眼神。
原本以为孙氏算是疼爱叶榆的,可跟对待叶均的态度一比,却是差了远了。叶均生的温文尔雅,行为举止间也是颇有风度,言谈中总是带着几分笑意,很难让人讨厌起来。单单这般一看,确实比叶榆要讨喜的多。
跟叶均一比,叶榆这儿子就像是捡来的一样。不过倒也怪不得别人,前身这二十年里,好事没干过一件,坏事却是多的数不清楚,难免让人厌烦。
“均儿,你在外面做事最是耗费脑力,要多吃些补补才是。”孙氏将一块剃了刺的夹到了叶均面前的碟中。
“谢谢母亲,儿子不过是帮着家中做些小事怎么会累呢,是母亲太挂心儿子了。”叶均微笑着对孙氏道。之后便是母子间令人唏嘘的恭孝场景。
“咳咳咳……”叶榆只顾着低头想着事情,却是没有留神咽了半根鱼刺下去,忙掩着袖子压着声音咳了起来。虽是压低了声音,到底是打断了席上叶均的声音,一时间大家都看向叶榆。
叶榆则是卡的难受,鱼刺本就惹得喉咙刺痛,这一咳嗽又呛到岔了气。桌上一片安静的看着叶榆独自一人咳的眼泪都出来了,叶榆表示真的不是故意要打破他们秀亲情的。
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背,身旁的陆问薇递过一个青花碟,上面放着一个鸽子蛋大小的紫薯糯米的团子。糯米是粘的,吞下去或许可以带下那半根鱼刺。
叶榆眼泪汪汪的忙接过那个碟子,一口吞下了糯米团子。心叹到底还是老婆知道心疼一下自己……
转而递到叶榆面前的是一个碗口大的杯盏,里面盛满了清水。陆问薇从头至尾不曾多言一句,只是看着叶榆将水一饮而尽。
叶榆扶了扶胸口,感到好多了,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了看盯着他的众人,扯开了一个笑:“大家继续……”
叶榆这么一折腾似乎才让叶弘看到他的存在,皱眉黑着脸训斥道:“听说你前些日子溺了水。”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关心,还隐约带了些嫌弃。
叶榆似没有察觉到叶弘的态度一般站起身来,俯手一礼道:“现下已经无事,多谢父亲关心。”
叶弘一噎,脸色更是不好,冷哼一声道:“你准备荒唐到什么时候。”
叶榆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故作恭敬道:“是是,从往是我太过荒唐了……”
“行了,闭嘴吃饭。”叶弘手一挥打断了叶榆的话,这种话他听了太多了,每次叱呵叶榆时都是这幅样子。
叶榆见状低下头不在言语,只是垂头认真用饭,眼角的余光里他看到叶均唇角带着的一丝别样的笑意。
“大哥,我敬你一杯。”叶均遥遥一举杯,对叶榆道。
叶榆也从一旁持了酒杯:“好,那大哥就先干了。”话音落,叶榆便饮下了这杯酒。
叶贺瞥了叶榆一样,转头对叶均道:“二哥,弟弟敬你一杯,今个儿是中秋佳节,咱们兄弟俩喝个痛快。”叶贺故意将兄弟俩重重咬了音。
叶均摇头轻笑:“好,只是三弟可要记得这次喝醉,不能再跑到马厩里去睡了。”
叶贺脸一红,大声道:“二哥胡说什么……”
叶均指尖点着桌子,好笑道:“嗯?现在知道害臊了,当初是谁醉的一塌糊涂,拦都拦不住的。”
叶贺仰头饮尽杯中酒,气鼓鼓道:“二哥别在拿陈年旧事揭我短了,如今我的酒量可是大好。”
叶均笑着道:“好好,让我看看我们家老三长了多大本事,可是千杯不倒?”
叶贺又是一杯尽:“那是自然!为男儿者,要么就如二哥般谦谦君子,芝兰玉树。要么就当有凌云之志,铮铮铁骨。总不能像个窝囊废一样,整日里只知道吃喝玩乐才是。”最后一句话当然说的是叶榆。
叶弘敲了敲桌子道:“你这小子,才多大点就知道树凌云之志了?每日里就知道跟人打架瞎胡闹,要是有你二哥一般省心就好了。”
“父亲!”叶贺涨红了脸道:“我虽无二哥的才学,但我将来可是要驰骋沙场,一展宏图的!”
二娘孙玉眉心一皱,斥责道:“呸呸,说什么驰骋沙场,那战场还能是你玩闹的地方?这天下太平的日子,说这些个做什么。”
叶弘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若是真的能为咱们叶家争来军功,那才是真的有出息了!”
“父亲,三弟也有这么大了,等到了年后看看能不能在宫中寻个侍卫的空缺,让他先去御前当差吧。”叶均对叶弘道。
孙玉一听来了精神,这御前侍卫可是正经的好差事,若是能在里面当几年的差,免不得是要升值的。听叶均这样提议,她的心里满是喜悦忙道:“是是,贺儿已经不小了,是该寻个差事了。省的整日里在家中闹腾,均儿你知道的,你这兄弟最喜欢舞刀弄枪的,便给他寻个侍卫的空缺吧。”
叶弘放下了筷子道:“御前的空缺不好找,多少世家公子都盼着能寻一个这样的位子,不是拿钱就能买得到的,只能看看能不能碰巧有人调职了。”
叶贺英挺的眉毛拧成一团不满道:“我才不去御前做什么劳子侍卫,不过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子弟寻得破差事。我是要上沙场的,要去也只去军营!”
“你这孩子!”孙玉气的青了脸,她只有这么一个独子,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的巴结孙氏为的不过是今后给儿子谋个好前程。如今叶弘对她还算是念着旧情,儿子叶贺虽然平日里虽然喜欢打架惹事,但到底也只是孩子心性,总比那长子叶榆要好上许多。但这几年不知道叶贺是哪根筋没搭对,非要吵嚷着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