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又吃了一瘪,结果郁闷的将鸟笼丢在了一边,吹胡子瞪眼的说什么养你何用~~倒是把吕希哲和李格非乐了半晌。
“快些快些,莫要拖延~~“
晁老头这句催促刚出口,那边少女的荔枝便从半空划过一道弧线……
……
……
“哗~~哗~~”的撩水声从船尾那边传过来,不一会儿,甲板上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乌篷帘子打开,一个女婢从里边跳脱着到了船头,小脸红扑扑的、还挂着水渍,她伸出手,一颗鲜红的荔枝呈现在众人眼前…
“小娘子,奴婢把荔枝捞上来了~~”小丫鬟眼里尽是欢喜,似乎完成了一件很风光的事情……
哈哈哈~~
船头几个老头都是笑声,被搁翻在船舷的鸟笼、这时儿也传出僵硬的声音…
“大才女投不进,大才女投不进——”
“你这东西倒也是会见风使舵~~”晁补之乐得把翻倒的鸟笼提了起来表扬,“说的好,说的好…哈哈~~”
少女捏了捏粉拳,看着贴身女婢将那颗斗大的荔枝递到自己眼前,而那婴肥的手指缝隙里甚至还滴答滴答的渗水下来……不觉侧过身,轻轻跺了下脚…
气死了。
……
河面上夜风习习,吹袭起清凉的人间气息,两岸新柳抽芽,偶尔几片新叶甚至被吹了过来,飘落在船头……
“李家小娃娃,你既然自诩汉末文姬,想来是自信于文章诗词,那这样……”
摇曳的乌篷船慢慢随波漂流至报慈寺河畔,隐隐有佛香飘来。而这边河岸处,一片汪洋的荷花杂植而生,只不过由于刚挨过严冬,所以眼下还是一片消红减绿状……
“…那这样,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现已为千古名家津津乐道之奇雅文举,今ri若是李家娃娃能在十步内成一小令词,不求情致,只通文意即可,若能做到,老夫明ri便去郭家陈说事情,解你困扰如何?”
“晁老可是作真?”,“自是作真,你爹爹和荥阳先生坐旁为证,岂容老夫狡毁。”
“无咎就勿要与小女计较了~~怕……”李格非的话到一半就被晁老头打断,“文叔过虑了,你家的宝贝才女可jing明着呢,区区小词何足难哉?”
“文叔稍安勿躁……”吕希哲出言道,“吾等也有些ri子没有考校过安安了,正好借此机会敲打一下,这一年太学可有所长进?”
竟然两个老友都说了,李格非也只能按下心头焦躁,只不过自己这女儿生xing好强,在文辞书工方面更是少有败手,不过即便如此,毕竟年纪稍浅,十步之内制词实在有些强人所难,莫说是少女了,便是自己也未必能做到如此,自古以来的好文辞……那都是改出来的,天然即成的好文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好了,老夫这可是要迈步了啊~~”这晁老头摆明了就是要让少女出次大糗,旁边俱是惊愕,这可真是……太绝了~~
少女也是稍稍一愣,但随即笑了,点了点头,轻轻的合上明目,感受着河风袭面的清新韵味……
“第一步——”老头从船舷边迈出一小步,随即高声唱。
李格非和吕希哲下意识的将视线转移到少女身上,而一边的侍女花细则是抓着衣襟、紧张兮兮的瞧着自家娘子……
乌篷船“稀哗稀哗”的排开一应的河水,慢慢的驶入了那惨败的荷花从里,沿岸报慈寺前人头攒动、香客渐消,也有卖艺的伶人传来飘渺的琴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