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王府尹也……一些仕官开始小声腹议。
“咳咳~~”
王震身后的起居舍人谢文瓘拿牙笏捅了捅前面还在打瞌睡的府尹大人,“王府尹,官家叫你呢…”他小声提醒,见王震还没醒来,又捅了下…
“王震!!”徽宗脸黑了。
“啊?”
王老头一个惊醒,也不知是被徽宗骂醒还是被后边捅醒。身后的谢文瓘松了口气,总算是醒了……
“黑山老妖?”
王老头有些脑子迷糊的左右环顾……
这一句出来……公卿百僚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涔下,这又是闹的哪出?前天是刘拯喊燕赤霞、昨天是龚原喊小倩、今天王震喊黑山老妖,真是一个比一个奇怪。前面两个倒像是人名,还以为是两个老头耐不住寂寞、去找了勾栏院的老相好,大概是晚上被翻红浪过了头,一早起来没睡醒、说梦话,可今天这黑山老妖……啧~~怎么听、也不像是个姑娘家的名字……倒真是奇怪了……
“老臣一时糊涂啊!望请陛下恕罪——”
王震总算是醒过来了,自己竟然在大庆宝殿里打瞌睡说梦话,真是……成何体统~~~完了完了……边上一众的官员也是直擦汗,这未免太离谱了,这几天虽然是年节,但也不至于玩的这么疯吧,这瞌睡都带到朝堂上了,而且……
几个胆大的偷偷瞄了眼御墀之上的徽宗,见徽宗虽然年轻,但脸上的黑气已然不少,他抓了抓御案上的奏本,拿起、又放下,似乎也是在衡量罪责,想了半久、望着下面跪伏在地的王震,漆黑的硬裹幞头下、露出的鬓角已是斑白,不觉捏了捏奏本,最终一声冷哼出来…
“德训一篇,明ri呈上。”
底下大松一口气,望了望徽宗…
第三篇了……
“文叔是怎得了?脸se这么差?”后面的吕希哲见身边李格非面se不对,嘴里念念叨叨的,断断续续,听不大全,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完了……要是被……唉~~~这老脸……”
……
……
外城麦稍巷李府,年节这些ri子,往来拜门的学子宾客甚多,加上临近元宵,已故一早这府里的家仆女婢就忙碌起来,打扫中庭,铺张挂彩,也亏得王氏jing明巧干,将府里府外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个泉山画瓶放那儿,左手第四个花格子,对对对,然后把……”
外院熙熙攘攘的嘈杂声音,还有些工匠在据木伐条,就不算是那么动耳了。这后院在往后的一处八角门洞后,是一片花团锦簇的院景,海棠牡丹、苍兰吊竹,有两女婢在里便浇水修剪,花海外沿是一间别致的凉榭,百ri红花的枝头探过坐凳楣子,一个脸蛋肉圆的丫鬟揪着这探过来的花骨朵发泄,哭哭啼啼的…
“小娘子~~”
长长的哭腔拉出来,“小倩怎么可以死呢?怎么可以这样~~~”
丫鬟手里还攥着一本书,书页已是摊到了最后一张,寥寥数字……
“啊呀~~胭脂,你就别哭了…”一个身材纤弱的女婢正站在坐凳楣子上,垫着脚尖、往梅竹雀替上挂结彩灯笼,“从昨晚哭到现在,这怡园的花都快被淹死了,小娘子说是不是?”这话说完就咯咯的笑起来。
这凉榭中间摆着一张析成不久的桦木短案,两脚折弯而卧,彩戏花凤雕饰,上边盖满了凌乱的纸笺、灿白胜雪。而纸面上,则是沾着些奇怪干瘦的字体。
嗯……还是不对,看来得钻钻…一只白皙素雅的手搁下兔毫,从手边拿起镇纸将这一叠纸笺轻轻压住…
“花细,去把我的外出服取来。”
“小娘子还要去太学?”那丫鬟刚好将那灯笼挂端稳了,从凳楣子上跳将下来,“前儿李迥少爷不是说让小娘子这些ri子不要去了吗?”小丫鬟说着将余下的彩线塞入衣襟,改天绣个荷包的线就有了。
“我不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