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就不看一下词的内容就往外放吗?怎么做事的!!”
“赶紧给个解释!!”
……
这两廊的红罗彩棚内也是各种诧异声都有,消息呈次序性的传递下去,人们在获知消息的时间差里,出来的感慨和叹声也是不尽相同的。有受到下边平民影响的,也是迷惑的样子问向两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有那些已经看到词谱的,却是一副说不出的纠结与默然。
露台上的教坊使扈升此时是头皮一阵发麻,耳膜都快被下面震破了,如果在这样下去,免不了便是蔬菜帮子臭鸡蛋招呼了,所以也是赶紧让下边肃静。
“诸位稍安勿躁,请听我一言!!”
他高喊一声,将下边噪乱的百姓先安抚住了,而后才耐心解释,“这阙虞美人虽为旧词,但却是新曲谱之,非以往词牌唱法,大家先勿要评判,我已让底下乐人准备唱奏,好与堪否,完后再论也不迟~~~”
丈高的露台之上,微风飒飒、彩绦飘飞,其后鳌山灯景辉煌,流水飞泻势雄。
一切似乎在这教坊使说完后,开始慢慢沉寂起来,底下的骚动、两廊彩棚里的议论声,都慢慢偃下来。
……
“去给阿姊拿张传抄过来。”
“不去。”
李格非这边的席案处,两姊弟算是戕住了。那几个玩叶子戏的老头也是不由停下来望向露台之上,只见那一群教坊乐伶摆置起一大堆乐器,对于刚才扈升说的新词牌唱法,也颇为好奇,于是使唤起坐一边生闷气的少年来。
“晏儿,去拿张传抄过来。”
“不去。”又是果断的拒绝,“除非你们把那什么‘鹦鹉学舌’的离合字谜给解了。”
看着小子倔强的模样,吕希哲捋着长髯对一边的少女笑道,“安安就给你弟解了吧,你看他这模样,若是不给他把那蛐蛐弄来,怕是李府今后也是安生不了了。”几个老头这时也是替小家伙求起情来,不过说来这官家新弄出来的什么离合字谜,还真是把他们这些学士也难住了。
边上李清照无奈的摇了摇头,敛裾起来,将晁补之手边的鹦鹉笼子提起来摆弄,她对着鹦鹉说,“你会什么?”那鹦鹉也是回了句“你会什么?”
她将鸟笼提到李晏面前,“懂了没?”
李晏“啊?”一声莫名其妙,拼命摇头。
李清照只得继续解释,“鹦鹉会什么?”
“会说人话啊~~”,“太白了。”
“额~~会人云。”
他这话刚出口,原本迷茫的模样忽然急转成雀跃,“对啊~~”一脸恼恨的一拍大腿,“会人云啊!!”他嘴里说着谢谢阿姊的话,脚底早就抹了油跑去检事处。
“鹦鹉学舌,会人云,哈哈~~妙极、妙极~~~”
几个老头也是哈哈笑起来,这“人云”二字正好组成“会”,而且与谜面契合无比,端的是天生的好谜底,怎么自己这几个老儿没想到~~
……
此时露台上那几个歌姬应该是在研究曲谱,有几番试弹,但是似乎遇到什么瓶颈了,交头议论着……
李晏怀揣着蛐罐子气喘喘地跑了过来,把那撷芳楼最新的传抄丢给他们后,自己蹲在一边逗起了蛐蛐,“吱吱~~吱吱~~”倒也是耍的乐乎。
李清照把这张传抄工整的铺在案面上,并将卷起的边角抹平,和几个老头一起端详起来……
古往今来的词牌唱法都是固定的,很少出现改动,也可说是词牌唱法已经趋于完美,也没人有这胆色和能力去修改,如今听到说撷芳楼出了虞美人词牌的新唱法,如何不让人新奇。
如果说这词令界,创词牌是最惊人的创举。那么相对应的,改唱法、便是谱乐界里的大地震。改得好也就罢了,若是改差了,便是一顶亵渎先贤的帽子扣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