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两千多个文字的识别还极为困难,而且又是反文篆刻,更是加大了识别难度。不过这也没办法,那些识字的,是如何也不愿“屈尊”做这活字工,所以只能自己慢慢培养了。
隔扇外头的几个老师都是那种老先生了,头发花白,一出口,就是阵阵的文人酸气。
“那苏家小儿真是在那儿误人子弟,练这活字能有什么用处?”
“唉~~贾老就勿要多言了,据说这苏进是以前苏家的大少爷,肯定是从小惯出来的少爷脾气,这耳朵是听不进别人的话的。”
正当这几个老头要移步的时候,却是听到里边苏进和学谕严松的对话声。
“严学谕,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
这是书生的声音。
“这里的学生,识字基础实在薄弱,虽然书院教学偏重经算,但这文义也不能落下至此,毕竟是基础xing的知识,学了对他们将来肯定是有益处的,所以我建议书院能划一部分时间出来,专门教习三字经、千字文一类的普读。”
不过对面那老学谕似乎听跑了这话的重点,反倒是诧异的问,“三字经是什么?”
……
斋外廊道上那几个算是在听墙角的老酸儒这时可都是面上难看,这苏进这么说,简直就是在影she他们误人子弟……
虽然他们也知道这样偏授经算是有些不妥,但这也是那些孩子的爹娘认同的,毕竟将来又不用去考科举,以后能出来算个帐就可以了么,识字方面都是靠他们下去自觉了,每天就半天功夫、书院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所以本着这样的心思,这些书院里的老儒们算是把苏进记恨上了。几人在那儿腹诽了一阵儿后,见里面有动静,也就赶忙回家了。
算了,反正这书院不是他们的,要是搞砸了,也不能怪到他们头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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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祁山书院,由于学子老儒都走光了,再加上这金梁巷子本就冷清,所以就给人身处郊外原野般的错觉。
西面那个颇具雏形的绿茵场上,此时欢快着一群孩童,他们追着那个褐赭se的蹴鞠跑,不过踢着踢着,经常就变成了橄榄球,毫无顾忌的扭打在草坪上,嘻嘻哈哈的、没有规则的限制,也没有xing别的区分。
黄昏下的晚霞披在这片绿意盎然的草地上,阵阵芳草清香散出。
苏进选了片草地坐下,并且还是极为惬意的盘腿坐着。
他那缠满纱布的右手下压着一叠毛边,左手里捏着一条专门制作的“墨笔”,笔头磨尖,就当做铅笔用了。
而纸上,却是清晰的写着一列列的字……
人之初,xing本善。
xing相近,习相远。
……
他捏着墨笔皱眉思索。
倒是忘了这时候三字经还没出来,那现在也只能自己替区适子把它编出来了。毕竟这本中国儿童的启蒙圣经是具有不可替代xing的,几百年的岁月变迁已经肯定了它的文学价值,相比较繁复的千字文,它更适合作为孩童入门识字的经文。
只是这东西虽然以前读过,不过时间久了,忘了不少,而且他所读的是后世元明清校正增补过的,譬如像“明太祖,久亲师”之类明显是后世添补的句词要剔掉,还有一些值得商榷的封建思想句词也要拿掉,毕竟他没有必要拍朝廷的马屁,那完全可以按着自己的思路来。
修修改改,还有些忘掉的,编这三字经可不是想象中那么容易。他磕着墨笔思量了番,一人技穷,这东西毕竟是给孩子读的,实在记不清的地方还是找书院里那几个老先生讨教一下,即便不能还原原著的全貌,但内中的三观一定要摆正,在这些方面、那些老儒应该比自己更擅长些。
他心里正这么想着,忽然听到陈午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这几个小屁孩,蹴鞠是用脚踢的!不是抱着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