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里开这么大的车本身就挺有问题。”陶夕郁闷地下了车,“既不便宜,又不环保。你这是被美国人的嗜好同化了吗?”
“它够大,可以装下许多东西。”蓝越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2月9日,天阴沉沉的,似乎有下雪的趋势。
陶夕和蓝越来到宁城精神病诊疗中心,目的是探望陶暮。
“我算是知道关系社会的优点了。”蓝越边走边感叹,“本来被定性为‘极其危险’的病人是不好探望的,但这里的院长是我特别聘请的私人心理医生。”
陶夕扯扯嘴角,好奇地问:“心理医生也有自己的心理医生?”
“首先,我是心理咨询师而不是心理医生。在宁城,私人诊所只能承担咨询的工作,而不能使用处方药,即便我有医生资格证。”
“可你对病人做了催眠。”陶夕反驳。
“嗯……那是我在中国的工作特色。”蓝越毫不尴尬地回答,“其次,心理医生就像是情绪垃圾桶,不加选择地吸收各个病人的负面情绪,并且还要说服自己以同理心看待。如果不加以宣泄,精神病医生变医生精神病也有很多例子。”
“所以你直接找上了院长。”陶夕一笑,“可真高端。”
“令狐院长和我在波士顿的心理医生有几分交情,所以我被转介给他了。”
两人沿着走廊深处走去。几个神情呆滞的病人与他们擦肩而过,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般,摇摇晃晃地继续向前。陶夕忽然觉得他们的形象很像自己梦里的那个人。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嚎叫,接着是三五个人一起跑动的声音,天花板“咚”地一声后归于平静。大概是乱跑的病人被制住了吧,或许打了镇静剂。
两人走到一扇带小窗的铁门前停下了脚步。
“你哥哥就在这个屋子里。”他说着,上前叩门。
“像个监狱。”陶夕说,她的话里听不出情绪。
等了片刻,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白大褂,身材略微矮胖,圆脸的中年人。陶夕从他与门框之间留的微小缝隙瞥见一条腿,努力维持的笑容瞬间瓦解。
“令狐。”蓝越微笑,把陶夕轻轻推到前面来,“这是陶暮的家属。”
“唔,你好。”令狐景略一颔首,“我刚才为他做过检查,情绪比较稳定,你可以与他对话。”
陶夕怔忡地点点头,看了眼蓝越,缓缓从半开的门走了进去。令狐景朝里面使了个眼色,高大的护工接到他的眼神,犹豫一下,还是出来了。
“有些话留给他们谈,你站在门口就好了。”
“嗯,是。”
令狐景笑眯眯地看着蓝越说:“她挺漂亮啊。”
“是吗?”蓝越朝室内瞟了一眼,然后耸耸肩,“我没怎么注意。”
“你不会是金发碧眼的洋妞看多了,审美扭曲了吧?”
蓝越微不可察地眉心一皱:“这对我不重要。”
&说得要我亲自上阵。”他看看身边的护工,又看看手表,说:“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再见。”蓝越礼貌地回应,“感谢你卖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