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家的送走了修竹家的,轻声宽慰她:&ldo;小姐,既然太夫人都cha手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rdo;&ldo;你不用哄我。&rdo;她愣愣望着窗外,&ldo;我跟着母亲身边学管家也有三、四年了,有些事,也明白几分。把她们移到城外田庄去,要么是查不出什么来,只好用刑;要么是互相掩护,没办法查下去……不管是为什么,我心里都觉得难受得很……&rdo;她眼角含泪。碧波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喃喃地道:&ldo;等下次修竹家的来就知道了!&rdo;可让她们都没有想到的是,修竹家的再也没来过。不仅修竹家的没来过,碧波家的也被陈妈妈给换了回去。&ldo;五太太那边有要紧的事要碧波家的帮着去办,九小姐这边又不可一日无人。&rdo;平时遇见她毕恭毕敬的陈妈妈皮笑ròu不笑地给她行礼,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五大三粗的婆子,&ldo;太夫人就让我暂时来服侍九小姐一些日子!&rdo;陈妈妈是大伯母身边最得力的,等同于碧波家的之于母亲,黎妈妈之于祖母。她觉得不对劲。自己来碧云庵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怎么派了这么多人过来?就算母亲身边有事要碧波家的回去,大可请祖母派黎妈妈过来,为什么要派陈妈妈过来?让长房cha手五房的事。而且跟陈妈妈过来的人个个孔武有力,面生的很,一看就不普通的粗使婆子,也不是常在内宅走动的。家里有了变故!而且局面还对她和母亲很不利。她很快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挺直脊背,微扬着下颌,用一种睥睨的目光居高临下地盯着陈妈妈,希望能在气势上压一压陈妈妈:&ldo;我这边有庵堂的师傅,还有两个小丫鬟,就不劳烦陈妈妈了。&rdo;&ldo;九小姐,这可不太好!&rdo;陈妈妈虽然笑容满面,却丝毫没有仆妇的恭顺,&ldo;要是太夫人知道了,该责怪我办事不力的。&rdo;说完,朝着旁边一个马脸婆子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两个婆子架住了碧波家的。她脸色大变。&ldo;九小姐!&rdo;碧波家的朝她使眼神,示意不要动怒,陈妈妈人多势众,不要吃眼前亏,&ldo;既然五太太那边有事,那我先回去了。&rdo;又语带双关地道,&ldo;算算日子,五老爷应该已经收到五太太的信了,你且安心等些日子。&rdo;陈妈妈没有做声,退后几步。她眼睁睁地看着碧波家的被两个婆子压着离开了碧云庵。惊变一想到这些,傅庭筠的太阳穴就&ldo;突突&rdo;直跳。自从碧波家的走后,她就被软禁在了碧云庵‐‐可以随意走动,却不能出行;可以读书写字,却必须经陈妈妈之手;可以和果慧大师谈天说地,却必须由两个粗使的婆子陪着。好像一眨眼睛,她就会长出对翅膀飞了似的。偏偏碧波家的一去后家里就再也没有了音信,她好不容易托果慧师太给母亲送的一封信也被陈妈妈截留下来。&ldo;九小姐,我们也是奉太夫人之命行事,&rdo;陈妈妈看她的目光冷淡中透着几分不屑,&ldo;还请九小姐不要为难我们。&rdo;她恼羞成怒,&ldo;啪&rdo;地一声把陈妈妈关在了门外。和衣躺在c黄上,想着家里还不知道闹成怎样了,忍不住把脸埋在枕头上哭了起来。头昏鼻塞之余又觉得困惑。祖母早就不理事了,由大伯母主持中馈。陈妈妈是大伯母身边最得力的,帮大伯母掌管着公中银匣的钥匙,家里的管事、仆妇对她恭敬有加不说,几位伯母、母亲和婶婶见了她也礼让三分。她却从不失本份,待人和气恭谦,连祖母都十分称赞。并不是个逢高踩低之人,就算她是待罪之身,也不可能因此而失了尊卑啊!念头一闪而过,她猛地坐了起来。如果她不是待罪之身呢?陈妈妈是大伯母的心腹,大伯母又最得祖母的信任。如果说大伯母什么事都听祖母的,那陈妈妈就是什么事都听大伯母的。难道是左俊杰使了什么招让家里的人相信了他的话?她眼皮直跳,再也坐不住,去了陈妈妈那里。&ldo;……你来之前,祖母都说了些什么?&rdo;她直直地站在屋子里的中间,紧紧地盯着陈妈妈的眼睛。陈妈妈没有回避,目光坚定地和她对视:&ldo;太夫人说,天气炎热,九小姐刚刚中了暑,如果回去,少不得又要车马劳顿,万一又中了暑可怎么好?不如在庵堂里多住些日子,等天气凉慡些了再回去。只是这庵堂太过偏僻,家丁护院又不好长住在此,只好让我带几个使得上力的婆子来服侍九小姐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