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元宝听说颖川侯知道了他们的底细,很是惊骇,待傅庭筠的话说完,他已冷静下来,沉吟道:&ldo;这样更好‐‐就说我们在道上还有事没个交待,这次去西安府就是要和从前的事一刀两断。颖川侯知道了肯定不会责怪的。&rdo;傅庭筠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喊了郑三娘,让她服侍金元宝去休息。不一会,郑三娘折了回来:&ldo;姑娘,金爷说,他回总兵府去挤一夜,明天一早再就过来。&rdo;傅庭筠不由头痛。她隔壁原是金元宝和杨玉成等人的内室,现在她搬到了阿森的住处,和金元宝、杨玉成的内室比邻而居。金元宝定是觉得不方便,所以宁愿回总兵府和那些军卒们挤一夜。他们这么大的一个院子,现在竟然住不下了。一来是她决定和赵凌成亲以后搬去碾伯所住,二来是这宅子出过血案,在大家对这桩案子还有印象的时候卖,卖不出价钱来,因而她没想过要重新置办宅子的事。傅庭筠撩帘而出,喊住正由阿森陪着往外走的金元宝:&ldo;你和九爷换个地方住就是了!哪有到了家里还到外面去挤的道理?要挤,也是和家里人挤。&rdo;阿森本就想留金元宝,不过是留不住罢了,此时见傅庭筠发了话,立刻拽了金元宝的胳膊:&ldo;你看,傅姑娘都说了!&rdo;金元宝嘴角翕翕,面色微赧地应了声&ldo;是&rdo;。郑三两口子就帮着收拾房间。傅庭筠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们来来往往的,心里乱糟糟的。怎么办?母亲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呢?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母亲?这其中莫非还有什么内情不成?她眉头紧锁,赵凌回来了。看见金元宝,他大吃一惊。可屋里的人看见赵凌,也一样大吃一惊。一个问着&ldo;你什么时候回来的&rdo;,一个问着&ldo;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rdo;,大家相视而笑,气氛立刻就热闹起来。可怜金元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重新被赵凌拉去问话。知道了京都的事,他低头沉思了良久,再抬头的时候,眼角眉梢已是一片毅然:&ldo;阿筠,我让人护送你回京都去!&rdo;&ldo;啊!&rdo;傅庭筠错愕地望着赵凌。赵凌点了点头,表情冷峻地道:&ldo;不管令堂是否真病了,既然有这样的说法,你就应该回去看看才是,我明年开了春就赶过去。&rdo;他说着,觉得自己的表情太过严肃,不由得神色微缓,道,&ldo;再说了,你先回去,到伯母面前透个口风,等我露面的时候,伯母也不会觉得太突兀。不是有句俗语,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说不定到时候还要指望伯母在伯父面前为我美言几句呢!&rdo;金元宝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他望了望傅庭筠,又望了望赵凌,磕磕巴巴地道:&ldo;你们……你们,是不是订了亲?&rdo;傅庭筠恨不得拿块布把赵凌的嘴堵上,赵凌却大大方方地笑道:&ldo;这事八字还差一撇,现在还只是想想!&rdo;把傅庭筠弄得脸色通红,狠狠地瞪赵凌一眼,对金元宝道:&ldo;你别听他胡说八道。&rdo;金元宝讪讪然地笑。赵凌却突然正色道:&ldo;事不宜迟。现在已经九月了,再晚,路上都结冰了。我看,明天就收拾东西上路,反正元宝这几天会呆在张掖,有什么来不及处置的事,就交给元宝好了。&rdo;这么急!傅庭筠一愣,&ldo;过几天是你的生辰&rdo;就脱口而出。赵凌目光一亮,直直地看着她,仿佛直透她心底,将她藏在心里的柔情蜜情一览无遗。她不由喃喃地道:&ldo;不过迟几天而已……&rdo;&ldo;阿筠!&rdo;他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如翠嶂般把她笼罩其中,&ldo;我该办的事已经办完了,明天也要回碾伯所了……明年,明年好不好?&rdo;他轻声地哄着她,&ldo;明年,阿筠好好地为我过个生日,可好?&rdo;那声音,如暖流,静静地淌过她的心房,她不由自主地点头。他们还有很多个明年…………天刚刚破晓,傅庭筠家里就热闹起来。赵凌只给了她一天的时间,虽然只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箱笼,和像戚太太这样的街坊邻居道别,傅庭筠还是忙得团团转,偏偏萧氏在此时来访。傅庭筠在堆满笼箱的厅堂中间辟出一条道来,请萧氏到厅堂奉茶。萧氏委婉拒地绝了:&ldo;……听说你今天就走,肯定还有很多事要安排,我就不给你添乱了。&rdo;说完,从身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杉木的匣子递给了傅庭筠,&ldo;刚刚才听赵大人说起,知道你家里有长辈身体不适,你要回京都探望。也来不及准备什么,这是两株百年的人参,从前侯爷赏的,你带回去,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