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倒不是。&rdo;赵凌笑道,&ldo;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师傅去了陕西,反而喜欢吃陕西的面食,京都乃皇城,天南地北的东西都在这里齐聚,我们既然来了一趟京都,自然要到处走走看看。&rdo;傅庭筠听着一愣,道:&ldo;你没打算久居京都吗?&rdo;赵凌&ldo;嗯&rdo;了一声,道:&ldo;我听了你的话,趁着陕西大乱的时候,使了些钱,想把户籍落在西安府,但因西安府一直秩序井然,不太容易,只好退而求其次,落在了西安府的长安县。好在长安县离西安府不过半日的车程,等我不做官了,我们一起回陕西,你想在长安县定居我们就到长安居定居,你要是想在西安府定居,我们也可以长住西安府。你看可好?&rdo;&ldo;你什么时候办妥的?&rdo;傅庭筠听着娇嗔道,&ldo;又瞒着我。&rdo;然后略带踌躇地问他,&ldo;你不回淞江了?&rdo;&ldo;回去做什么?&rdo;赵凌搂了傅庭筠,&ldo;我现在娶了妻子,&rdo;说着,手放在了她的小腹,语带期待地道,&ldo;以后还会有孩子。等过些日子我禀了皇上,和你一起回江南,把我父亲和母亲的坟移到长安县,我们就自己请人写谱,开宗立派,何必要回江南去?何况江南那边多雨又阴冷,你未必会习惯。&rdo;傅庭筠听着心里甜蜜,把头靠在了赵凌的肩上:&ldo;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不必顾忌我。&rdo;赵凌低头,唇贴在了傅庭筠白玉般的额头上:&ldo;那我们就回长安定居。到时候我们没事就可以去宝庆街闲逛,去广仁寺吃斋菜。&rdo;&ldo;好!&rdo;傅庭筠说着,嘴角高高地翘成了个愉悦的弧度。……从蓬莱阁回来,已是未正。吕老爷请了赵凌去算婚事的费用,珍珠则服侍傅庭筠去梳洗。傅庭筠轻轻叹了口气。雨微把自己当成了不祥的人,不愿意进她的新房。她换了家常的衣裙,赵凌折了回来,傅庭筠亲自服侍他更衣。赵凌眼底含笑地任她摆布,和她说着家里的事:&ldo;……没想到婚礼还节余了一百多两银子。等会砚青会把银子拿进来,你收了,留着平时家里用。&rdo;&ldo;哪用得着这些。&rdo;傅庭筠笑道,&ldo;一个月不过十二两银子足以。&rdo;正说着话,砚青进来了。他不是来送银子的,而是来送喜帖的:&ldo;武定侯八月二十四日成亲,让人提了四色礼盒,送了喜帖子过来。吕老爷请了那位管事喝茶,那位管事说,还要去给安平侯家送喜帖,下回再来叨扰。&rdo;两人不由面面相觑。新任的武定侯虽然是太皇太后的侄儿,却是太皇太后的兄长流放到铁岭卫后继娶后生下的幼子,今年二十七、八岁,因为身份特殊,一直没能娶妻。他们可和武定侯是一点关系都沾不上的。赵凌接过喜帖,认认真真看了半晌,递给了傅庭筠:&ldo;看样子那天得去喝喜酒!&rdo;傅庭筠看着那喜帖上并没有写阖府光临之类的词,知道自己不必去,笑道:&ldo;正好我给爷做了件新的竹叶青的直裰,到时候爷穿着了好去喝喜酒。&rdo;这喜帖来得莫明其妙,赵凌也不想让傅庭筠去,笑道:&ldo;果然娶了老婆就不一样,从前去喝喜酒哪里还有新衣裳穿啊!&rdo;傅庭筠就横了赵凌一眼。赵凌就&ldo;哎哟&rdo;了一声,道:&ldo;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明天是初十,西大街有灯市,我们明天去看花灯吧?&rdo;傅庭筠眼睛一亮。她还是七、八岁的时候骑在修竹的肩头看过一次花灯,记忆里留下的是那璀璨如星的花灯、沿河叫卖小吃和喧嚣拥挤的人群。然后就是在乐都城外的苏木河,和赵凌放了一次花灯。京都的灯市,应该会更热闹吧?而且刚才她和赵凌去蓬莱阁吃饭,蓬莱阁四层的飞檐楼房,清一色的紫檀木家具,雅座墙上挂着的林逋真迹,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更不用说那甜白瓷小碟盛着的一碟碟精美如花的美味佳肴,隔壁隐隐传来的婉转小曲……跟着赵凌,她会见识到自己从未曾见识到过的很多人和事吧?&ldo;好啊!&rdo;傅庭筠笑吟吟地望着赵凌,&ldo;你说,我穿什么衣裳去好?&rdo;缠绵赵凌哈哈大笑,在傅庭筠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傅庭筠立刻面如霞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步进了内室。却不知道那斜睨的一眼带着些许的娇嗔,是如此的妩媚动人,让赵凌心痒痒的,迟疑片刻,跟了过去,还将内室的槅扇门给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