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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篆点头，不敢言语。范氏心里一阵阵发慌。俞家立家百数年，在她心里，如那吉庆街的牌楼一样，任它风吹雨打，都屹立不足。怎么突然间就风雨飘摇，动荡不安起来呢？她忙问墨篆：&ldo;你还听到些什么？&rdo;墨篆还有些踌躇。范氏已不耐烦地道：&ldo;你我息息相关，有什么话说不得？若是因此而误事，那才是对不起我。&rdo;墨篆这才道：&ldo;他们都说，老爷和沈阁老走得太近，如今沈阁老致仕，我们家老爷入阁多年，又得人心，那新阁老容不下我们家老爷，所以要对待我们家老爷了！&rdo;范氏听得一愣一愣的，慌张地道：&ldo;这，这可怎么办好？这可怎么办好？总不能不当阁老了啊！&rdo;墨篆也发愁：&ldo;是啊！大家心里都有些不踏实，不知道会怎样呢！&rdo;范氏不由咬了牙：&ldo;大不了回南京去‐‐大爷可是甲戌科的状元，俞家祖上出了好几个祭酒，开个书院总成吧？&rdo;墨篆听着表情一松，忙笑道：&ldo;是啊！大爷可是状元郎呢！要是要开书院，只怕那些想拜师的人会挤破门槛。&rdo;话虽这样说，可堂堂状元郎去做了教书先生，她心里到底有些意不平。范氏神色很是怅然。或者是&ldo;欺上不瞒下&rdo;的缘故，吴姨娘也知道了这件事。她问莲心：&ldo;知道是什么人抢了大爷的差事吗？&rdo;莲心摇头。吴姨娘想了想，道：&ldo;过两天是吴家三少奶奶的生辰，你到时候帮我送点东西过去。然后问问吴夫人身边的人，看是谁抢了大爷的差事。&rdo;&ldo;嗯！&rdo;莲心连连点头。吴姨娘就沉吟道：&ldo;你也打听一下，隔壁的赵太太是哪里的人？或者是赵大人是哪里的人？若是内院没有人知道，就去问问那些管事！&rdo;莲心茫然道：&ldo;打听这些做什么？&rdo;&ldo;就是有点好奇。&rdo;吴姨娘笑道，&ldo;听说赵大人是南边的人，可我看赵太太那样子，倒像是北边的人。&rdo;又道，&ldo;赵太太长得可真漂亮。&rdo;莲心释然，笑道：&ldo;姨娘放心，我一准打听清楚了。&rdo;吴姨娘满意颔首，赏了莲心一两银子：&ldo;给你买花戴。&rdo;莲心欢天喜地退了下去。吴姨娘去禀了俞夫人。俞夫人自然是答应的，还赏了她二十两银子：&ldo;到时候也帮我买点什么送过去。&rdo;吴姨娘谢了又谢。待她走了，束妈妈就笑着奉承俞夫人道：&ldo;夫人心可真好，吴姨娘能到我们家来，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rdo;俞夫人叹了口气，道：&ldo;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吴大人和原吏部侍郎郝剑锋是同科，两人私交很好。郝剑锋也是吏部的老人的，这次德圃的事，少不得要求到郝剑锋的名下去。&rdo;束妈妈笑着应了一声，没再作声。到了那一天，天没有亮莲心就起来梳妆打扮，待用过早膳，坐了俞家的马车，欢欢喜喜地去了吴家。只是刚过晌午，莲心就回来了。她哭丧着脸对吴姨娘道：&ldo;吴夫人说，让您即刻过府一趟。&rdo;石出&ldo;现在？让我去趟吴府！&rdo;吴姨娘错愕地望着莲心，&ldo;出了什么事？&rdo;莲心的头垂得更低了。&ldo;是，是我不好。&rdo;她开始抽泣，&ldo;我去打听大爷想谋的差事是怎么丢的……被吴夫人知道了……她，她要叫您过去问话。&rdo;说着，&ldo;哇&rdo;地一声哭了起来，&ldo;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去报了吴夫人……&rdo;竟然被吴夫人发现了！吴姨娘顿时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但她还是问道：&ldo;那你打听到赵太太是哪里的人了吗？&rdo;&ldo;打听到了。&rdo;莲心抽噎着，&ldo;说赵太太是陕西人氏，抢了大爷差事的是个叫沈任思的人，和大爷还是同科，陕西韩城人……&rdo;吴姨娘心里狂跳。都是陕西人……有罅隙……稠酒……丢了差事……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偏生莲心还在她耳边哭着：&ldo;吴夫人派来的轿子就停在腰门……贴身的妈妈已禀了夫人，说是您有心了，还惦记着三少奶奶的生辰，想接您过去热闹热闹……夫人已经答应，让我来给姨娘传个话……&rdo;吴姨娘只得收敛了心绪，有些混混沌沌地由着莲心帮她捯饬了一番，辞了俞夫人，上了吴家的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