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与委蛇难道他也不懂?当初吴姨娘进府的时候他不是挺行的吗?就用这招对待自己。怎么到了两位表妹身上,却是硬撞硬的让人下不了台呢?还有那个范氏。整天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帮着劝劝德圃。这个时候,人的高低就显现出来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就是让德圃恨上自己也不应该答应这门婚事的!俞夫人就想起傅庭筠如今已有一女两子了。那赵凌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一年三百六十天在外面镇边,她还是一个孩子接着一个孩子生……她心底无端端地就恨了起来。束妈妈看俞夫人脸色不对,关切地低声道:&ldo;夫人,你给您沏杯浓茶吧?&rdo;&ldo;不用了。&rdo;俞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觉得好受了一些,就问道,&ldo;你看,费妈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rdo;用过早膳,大太太贴身的费妈妈就过来了。她笑吟吟地给夫人行了个礼,道:&ldo;两位表小姐蒲柳之姿,不能入大爷的眼,倒让夫人为难了。好在临行前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曾交待过,各花入各眼,两位夫人觉得好的,夫人未必觉得好,夫人觉得好的,大爷未必觉得好,大爷觉得好了,大奶奶未必觉得好。若是不满意,就让我把人带回去,再重新选几个尚能看上眼的再送过来。常言说,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我寻思着,我这两天赶回去,大夫人和三夫人那边把人选好了,再送过来,也就快到过年的时候,正好新年新人新气象,俞阁老、夫人、大爷和大奶奶也好图个喜庆。我就不耽搁时间了,过了大暑,天气转凉,我们就起程回南京去。&rdo;束妈妈想着费妈妈的话,笑道:&ldo;以夫人的能力,理当主持俞府的中馈才是。可您不仅从来没有cha手过府的中馈,而且三夫人有什么事相求,也是不遗余力地相帮,府里上上下下谁不夸您一声贤淑?费妈妈是大夫人贴身服侍的,一向最守规矩,我看她不像是话里有话的样子,倒像是临行前真的受了大夫人、三夫人嘱咐……&rdo;她说着,就听见俞夫人冷冷地&ldo;哼&rdo;了一声,道:&ldo;你也不用宽我的心,我可是看清楚了,大嫂和弟妹这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呢!我看我们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把这话直接告诉德圃俩口子好了。他不是最喜欢三婶婶吗?有什么话都喜欢和大伯母说的吗?他不想收房,那就让他自己去跟他的大伯母、三婶婶说去!&rdo;束妈妈无奈地应&ldo;是&rdo;,去了俞敬修那里传话。俞夫人则去了俞阁老的书房。俞阁老有客,俞夫人在旁边的耳房等了大约三炷香的功夫,客人这才由俞槐安陪着出了院子。俞夫人好奇地问俞阁老:&ldo;是什么人啊?&rdo;&ldo;西平侯的次子。&rdo;俞阁老不以为意地道,转而问起俞夫人的来意,&ldo;……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rdo;每天来求见俞阁老的人很多,可受这样礼遇,又不过是边陲侯府的次子,俞阁老说得轻描淡写,但还是给俞夫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她心中有事,并没有追问,和丈夫说起俞敬修的事来:&ldo;……这样的倔强,您说怎么办好?&rdo;俞阁老沉思了半天,道:&ldo;那就争取早点让他去都察院……离开了京都,见识一下各处的风土人情,应该对他会有所帮助。&rdo;&ldo;看来只能如此了!&rdo;俞夫人黯然点头。……吴夫人则正和贴身的妈妈说着悄悄话:&ldo;你亲自在偏门守了,仔细些,赵太太一出门,你就来禀了我。&rdo;妈妈应声而去,端了个春凳坐在偏门,斜了眼睛从门fèng里盯着胡同口。到了下午,她脖子都僵了,赵家却没有一点动静。她揉着脖子,不由小声嘀咕:&ldo;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rdo;话音还没有落,就看见有马车驶进了史家胡同。她精神一振,连忙觑着眼睛凑到了门fèng前。奔丧马车停在史家胡同的赵府门前,三堂姐和两个孩子下了马车,直奔傅庭筠的内室。&ldo;两个孩子就麻烦九妹妹了。&rdo;她行色匆匆地道,&ldo;我明天天一亮就出城。祖母过了七七就回来。&rdo;又叮嘱两个孩子,&ldo;你们要听九姨母的话!&rdo;三堂姐的新宅子在帽子胡同,离史家胡同虽然不过两刻钟的路程,却靠近城南,他们明天要从城西的阜成门出城,若是在启程前再将两个孩子送过来势必要绕很长的一段路,耽搁时间,中午之前可能没法到达十里铺,晚上亦难以赶到驿站过夜,这样一来,路上的安全就成了一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