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夏初,天气虽算不得炎热,却也有些晒人了。
晏西两人一路朝南而行,霍隽倒并没有急着一出中都就脱身,而是真的依照说好去华州的路线,一连走了近三天。
“唉,你到底要去干嘛,神秘兮兮的,小谢也不跟我说实话。”晏西一路好奇地询问了好些遍了,可并骑而行的人却只是淡笑,并不回答她的话围。
“只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事罢了。”霍隽道羿。
晏西抓耳挠腮想了想,问道,“你该不是要去南楚找燕北羽那混蛋吧。”
“我和他没那么熟。”霍隽道。
晏西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只要他不是去南楚找燕北羽那就好说了,不然他要跑去南楚和燕北羽合起伙来算计谢承颢,身为北齐臣子,她还是要有点忠义之心的。
霍隽看了看天色,与她一道进了城内,寻了客栈落脚,用了晚膳便各自回房休息了,到夜半时他提了一只包袱敲响了隔壁的房门,“晏姑娘。”
晏西呵欠连天地爬起来,眯着眼睛拉开了门,“这大半夜的,你敲一个姑娘家的门,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这是你的衣物,还有要去的地方的地图,到了那里等着,我办完事过去会合。”霍隽说道。
晏西揉了揉眼睛,看着站在自己房门的人,“真不用我去帮忙?
“不用,你要去的地方,那里临近江河,正适合避暑。”霍隽道。
晏西将东西接了过去,皱眉道,“现在就要走。”
“嗯。”霍隽点了点头。
他们一连走了三天,他才选择上路,一是将晏西送到她待的地方,二是让暗中盯着的放松警惕,以为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在暗处。
这样,他们并不会连夜里也盯着他们,让晏西也跟着失去踪迹,那么对方就会以为他们是走在一起的,而不是会是怀疑他别有目的,回去了只消说是以为南楚的探子所以甩掉了就行了。
晏西关上门,慢吞吞地回去换衣服,然后收拾了东西出客栈去牵马。
霍隽早就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等着她过来将缰绳给了她,叮嘱道,“安全起见,在我过去之前,你别乱跑了,以免回去不好交待。”
晏西翻身上了马,嘀咕道,“这天气这么热,我疯了才会出来跑,只要那里有吃有喝又凉快,我才懒得出来呢。”
“那一路小心。”霍隽道。
“你还是顾好自己吧,别到时候没命回来,我回去可不好向小谢交待。”晏西说罢,一夹马腹先行上路了。
霍隽待到她走了,方才启程前往高昌的方向去,一路快马疾行如风。
晏西自街角打马出来,看着快马消失在夜色里的人,嘀咕道,“什么事,要跑得这么快去?”
不过,她也只是好奇折回来瞄一眼罢了,看着人已经走了,便也开始朝自己要去的地方去。
这也得亏霍老大没有争夺的野心,不然谢承颢得气疯了,一点都不比燕北羽那家伙好对付,从中都出来这几日每天习惯性的一样,天黑就找客栈住下,天亮就上路赶路,就连走在一起的她都看不出他又想要跑的迹象,现在这会儿说走就走了。
当枢密院的人将两人失去踪迹的消息禀报到中都帝宫时,霍隽早已经进了出了北齐,到了高昌的地界儿。
明明并非是一心儿女情长的人,可此刻真的踏上这片她所在的土地,心中却还是难掩喜悦和胆怯。
十二年的时间,她变了多少,自己又变了多少呢。
他牵着望了望近在眼前的高昌王城,易容改扮之后走在人群里并不起身,但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却又与别人稍有不同。
虽然迫切地想要见到她,但他也清楚,龙靖澜既然在这里有意隐藏身份,那便不会轻易露面的,而他也不可能逢人就去打听她。
不过,就这大这个高昌王城,他总能把她找出来的。
他先去找了客栈坐下,然后在高昌城里走了走,依着她的喜好,找了所有她可能会去出没的地方,但也是一无所获。
不仅第一天如此,一连三天也没有找到她的一丝线索,若非是宛莛肯定地告诉她,她确实是在高昌的,他都快以为自己是来错了地方。
这一向是能沉得住气的霍隽,也有些坐不住了,会不会她已经走了,又或者自己又来晚了,她出了什么事……
各种各样不好的猜想,让他更加焦虑难安。
可是,这高昌城内极有可能还有北齐和南楚的探子,他又不能露出真面目来,但这样一天一天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第三天,黄昏时的高昌城,有着中原所没有壮美和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