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傻孩子,从小到大问了多少遍这样的傻问题了,你霓妈妈一点都不讨厌你,反而很喜欢你!”寒战的声音带着温柔的宠哄,与白日的面无表情简单判若两人。
丛欢迷茫地看着寒战:“可是从小到大我还是质疑您的这个答案,若不是保安爸爸一直私下庇护照顾我,霓妈妈让我吃这么多苦,我觉得我都活不到这么大。”
寒战顿了顿,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先苦其筋骨,你霓妈妈是在锻炼你的筋骨,磨炼你的意志。”
“从小我问您,您都是这样说,但是我问了我大学女同学,她们的妈妈大多都是把女儿娇养着当小公主一样疼爱,舍不得她们吃这样的苦,为什么独独我的妈妈对我这样?”
寒战手上没停,口中已习惯地为丛欢做着心理疏导工作:“那是因为你霓妈妈自己从小也吃了很多苦,她就是这样成长过来的,但是她很优秀,所以她的教育理念与普通妈妈不一样,她认为这是对你最好的教育方式。你看,你所学到的很多本领不是也跟普通女孩不一样吗?”
丛欢实又累又乏,体累心乏的那种,从小每次被霓院长超体力透支惩罚后,若不是有她的保安爸爸会耐心地陪她说话做心理疏导,她只怕早疯了。
十岁后,丛欢心智成熟了一些,不会再因为各种突出其来的莫名惩罚而感觉随时要发疯崩溃,但是与她的保安爸爸倾述,已成了她人生唯一一个汲取亲情的途径,所以哪怕后来长大了,也还是习惯地在每次处罚的压抑隐忍中找寒战倾述。
“可是我辛苦学这么多,霓妈妈却又不准我展示出去,那又是为什么?哪个妈妈不喜欢自己的女儿惊艳出众?”
“那是因为你霓妈妈只希望你能多一些技能傍身,却不希望你因为掌握的技能比普通人多,而过于虚荣膨胀。”寒战淡淡的说着,手上的柴很快已劈到最后一根。
丛欢搂了搂自己的胳膊:“可是我一直低调老实的没有虚荣膨胀,踏踏实实地找一份工作想做好,为什么霓妈妈不让我工作?”
寒战默了一会:“柴全劈好了,走吧,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你房间放了特制的祛痕药,记得一定要涂了再睡,你知道你霓妈妈希望你一直保持漂漂亮亮的样子。”
丛欢站了起来,眼睛发亮地望着寒战:“保安爸爸,您帮我劝劝霓妈妈好不好,让我继续留在宜家工作。”
寒战:“你知道你霓妈妈要做什么,没有人可以劝得动。”
“我知道,但是保安爸爸是不一样的,只有您的话霓妈妈会听进去一些。我不管,你是我的保安爸爸,一定要帮我劝霓妈妈……”丛欢扯着寒战的一条胳膊左右摇晃着撒娇。
寒战板着的脸崩不住了,举起另一只胳膊揉了揉丛欢因为砍柴而凌乱的头发,怜爱地笑道:“你呀!从小到大就知道撒娇要我帮你求霓妈妈,这么大了还撒娇像什么样子。”
丛欢一脸笑:“再大我也是您的小阿欢,你也是我的保安爸爸,我可以一直撒娇求你,您不答应我就一直撒娇……”
胳膊被摇晃得更厉害了,寒战投降:“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但是有没有用我就不管了,我觉得你去直接找你霓妈妈撒娇更有用!”
“我不敢在霓妈妈面前撒娇。”丛欢身上明显瑟了一下,默默地放下了寒战的胳膊。
寒战叹了口气:“走吧!什么都别多想,先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记住,不能在你霓妈妈面前叫我‘保安爸爸’!”
丛欢身体又瑟了一下:“您不提醒,我也记得的。”
寒战默了一会,脸上恢复平常的面无表情:“走吧!”
……
丛欢回到自己房间,洗完澡,上完药,看看手机,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微信上有陆绎晚上十点发来的信息问:“睡了吗?”
当时忙着劈柴根本没有功夫看手机,而且因为这两年丛欢一年回一次孤儿院时,时间恰好就在两人关系冷淡后的一年半,陆绎也没有晚上发信息来问候过,所以丛欢也没有发想到陆绎今晚会发信息。
只不过现在都凌晨四点了,再发信息就可能会吵醒陆绎,一来一回再问下她为什么这么晚回信息,那她就要更晚睡了。
想了想,丛欢没有回信息,准备等到明天早上睡醒后再回陆绎,就说昨晚十点前因为舟车劳顿提前睡了。
累得什么都不愿再想,一觉睡得黑甜。
丛欢睡足了,模模糊糊醒来时,感觉手心有一些痒,忍不住就要用另一只手去挠,但是却被一个淡淡的声音制止:“别挠!”
听到这个声音丛欢瞬间就醒了,猛地睁开眼,果然见床边坐着霓院长。
一刹那,什么睡意都没有了,连忙坐了起来,乖巧的唤了声:“霓妈妈。”
霓院长“嗯”了一声,却没有抬头,依旧一手轻握着丛欢的手掌,另一只手拿着沾了药水的棉签在丛欢手上轻轻的涂抹……
此时窗外已经大亮,阳光自窗户外映射进来,温暖的光线柔和了霓院长冷艳的眉目,结合正认真为丛欢涂药的样子,宛如一个温柔的母亲。
丛欢一动不敢动,静静的让霓院长涂药。
霓院长涂完一个掌心,这才抬眸:“不是告诉了你,女孩子肌肤的保养是最重要的吗?为什么手背涂了药,手心不涂药?”
丛欢看了看自己的手,霓院长特制的祛痕药向来极有效,一个晚上过去,手背上戒尺抽打的痕迹早已不见恢复如常。
手心因为昨晚砍柴起了好几个水泡,有个别水泡破了,涂药时太痛,丛欢不想痛得影响睡觉,就准备睡醒再涂,想不到霓院长早上竟来看她,发现了。
当下也不敢辩解那么多,只得说:“今天凌晨太困了,没涂完药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