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董赟不依,“您明知道我不爱动针线的!”
董老太爷斜睨了孙女一眼,教训道,“就是知道你不动针线活才让你学的,若是针线都拿不动,日后去了夫家该如何是好!”
哼,前几日还说自己小,要放在家里多养两年呢,今日就急着叫自己练针线活要将自己嫁出去!董赟放开了挽在老太爷胳膊上的手,低声丢下一句,“那我回房去绣花好了,晚上不吃了。”言罢,将老太爷丢在后头,自个回了后院。
见状,紫竹也跟着姑娘匆匆走了,徒留老太爷在原地气得要跳脚,直骂,“混账,混账,反了天了!”
这会儿若是董老太太在,指不定要训董老太爷了,他这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底是谁打小就将家里唯一的女娃娃宠上天的?
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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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且说秦王殿下这头。白日里他从文昌街的宅院里出来之后便直接入了宫,只不想还未踏入宫门半步,便被把守宫门的羽林郎君给拦住了,说来也巧,那日当值的正是董赟的四哥董堃。
刘恪何曾连进个宫被拦下过?因了董赟的哥哥太多,他一时也记不清董堃是董赟的四哥了,他并不曾下马,只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朝董堃报上姓名道,“秦王府上刘恪,可以放行了?”
哪知董堃听了之后非但没放行,更是大声呵斥道,“大胆!唬我没见过秦王殿下吗?哪里来的泼皮无赖,竟敢冒充秦王殿下,我观你也不像那等大奸大恶之徒,最好快些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闻言,刘恪一手扶额,无奈的叹口气,不欲与他多言,转而道,“把你们侍卫长赵骁找过来。”
董堃听马上之人张口就叫出了他们侍卫长的名字,不由一愣,正此间,赵骁带着一众羽林军巡查过来了,远远的瞧见宫门口发生的事,便大步走了过来。待见了刘恪之后,怔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敢认。
刘恪低沉着声音喊了一声,“赵骁。”
那赵骁顿时一个激灵,认出了刘恪来,气得朝董堃大声道,“秦王殿下在此,还不快放行!”
董堃还是不相信,只上司都发话了,他只好放了行,见赵骁亲自将秦王殿下迎了进来,低头哈腰的样子。董堃摸摸后脑勺,搞不清楚状况,提醒赵骁道,“侍卫长,殿下曾到我家两次,我见过他,根本不是长这个样子。”
赵骁被这个呆傻的手下给气个仰翻天,正要训斥,却被秦王殿下抬手拦住,只听秦王殿下有些不确定问道,“你是董太医府上的?”
董堃一愣,却还是道,“正是,董自明乃是我祖父。”
那便是小女郎的哥哥之一了,刘恪对赵骁微微笑道,“不知者不罪,不要责怪他,他也是尽忠职守罢了。”言罢,双双手背后信步离开。
徒留董堃还在云里雾里中,他不死心对赵骁道,“真的,秦王殿下明明是满脸胡腮的。。。。。。”
“蠢货!”赵骁气得踹了他一脚,“长了胡子就不能刮掉啊!”
。。。。。。
这厢刘恪朝凤栖宫走去,迎面遇到的宫人几乎都是同一种反应,先是茫然此人是谁?随即瞪大了眼睛,认了出来,慌忙行礼,再偷偷盯着他发呆。。。。。。这还是秦王殿下吗?!
实话说,遇到的第一个、第二个人这样,秦王殿下还有些窘,等一路过去,第八个、第九个、第十个人也这样时,秦王殿下变能够视旁人眼光如无物了,只要小女郎看起来不讨厌,其他人怎么样,他无需在意。所以当他踏进凤栖宫,看到刘洲承似眼珠子掉了般,瞪眼朝他看来时,终于抬手摸了下其实连他自己也还有点不习惯的平滑下巴,冷声问道,“今日太傅未曾进宫吗?怎的在此溜达。”
刘洲承这才如同醒过了神儿一般,按回了方才就要脱出眼眶的眼珠子,咳嗽一声,转而问道,“九叔,你。。。。。。怎么突然间刮了胡子?莫不是天气太热了,刮了凉快?”
要说这刘洲承也是会说话,他这般说等于无形间为刘恪寻了个借口。只听刘恪唔了一声,算是承认了这个理由。
刘洲承嘿嘿笑,“九叔,要说侄儿已经忒久没见到您原先的模样了,差点就要将您没胡子的样子给忘了。”
两人正说话间,司徒皇后闻声喊道,“青雀来了?快进来。”
那刘恪还未进去,刘洲承倒是先走在了前头,甫一进殿内,便朝司徒皇后道,“皇祖母,您瞅瞅,九叔今日居然将他的宝贝胡子给剃了去。”
司徒皇后惊讶的‘哦’了一声,正此时刘恪也进来了,他那模样比刘洲承还要好,直叫殿内的一帮宫女飞红了脸。韦贵妃带着小长福也在,那长福先前还小,根本不记得刘恪先前的模样,只这会儿见了,觉着很神奇,她是个天真可爱的,直接跑过去抱住了刘恪的大腿,叫道,“母后、母妃,九哥哥长得好漂亮!”
韦贵妃哈哈笑了,“你九哥大小就长得俊俏,十七八岁那会儿正是他最招人喜欢的时候,娘娘您还记得不?”
司徒皇后也笑了,“可不是,他那会儿还觉得长得太俊俏是份苦恼呢。”言罢,司徒皇后又道,“不过说起来,倒也是奇怪了。你九哥哥好好的,怎得突然将胡子刮了?先头我还说过他,说他太老气,怎么一天没见就忽然变了?”
“兴许是天气太热了,总捂着热不说,搞不好还长痱子。”刘洲承自以为很了解的道。
韦贵妃捂住咯咯笑,“要我看呀,该不是为了讨好什么人儿,这才将胡子刮掉,俗话说的好,女儿家都爱俏呀!”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咱们的秦王殿下坐在那里任由人调侃,太阳穴直跳,可不就是为了讨好什么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