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冯宏达适时出现,打破了这边的僵持,随即和邹氏相互做了礼,“有什么事,进厅里谈。”
邹氏颔首“就听二叔的。”
冯宏达走过来,皱眉瞅了娄诏一眼“随我进去,同你大伯母赔个不是。”
“爹,”冯依依拉住冯宏达的袖子,清澈眼睛带了不满,“都没清楚,就咱们赔不是?”
冯宏达无奈,抽出自己的袖子“衙门是好地方?快过年了,去那儿沾什么晦气?”
见着冯依依不语,冯宏达又劝了句“你先回去,爹进去把事情谈开。”
冯依依嗯了声,到底闹出去不好,娄诏要科考,一个好名誉很重要,牵扯着以后的仕途。
娄诏跟着冯宏达一同进了前厅。
冯依依本想回去,谁知走了两步便被邹氏一把拽住,拉去一旁避风处。
邹氏眼瞅着前厅方向,压低声线“依依,大伯母劝你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家好心让人入赘,别是到头来被人算计去家产!”
“什么?”乍听,冯依依还以为自己听错,再看邹氏那薄嘴皮子一张一合,可不是字字清晰?
邹氏紧接着又道“就他娄家现在那破落样,不是紧巴巴等着银子?要不,凭他世家身份也不会入赘咱家!”
这话说得直接,一字一句是十足的羞辱。
冯依依一愣,心中从未想过娄诏是因为娄家败落而入赘。父亲说他是愿意的,娄家还有别的儿子,娄夫人也喜欢她,还说让她过年去魏州的老家……
“别以为大伯母是在挑拨,我是为你好。他现在是对琦儿见死不救,以后呢?”邹氏收了话头,直直腰板儿,抬手扶了下微乱的发髻,随后就迈步进了厅去。
。
厅里。
邹氏喝了一口茶,目光扫过立在厅中的娄诏,将眼里的鄙夷藏起。再听冯宏达的每句话都是向着她这边,心里不免就舒坦些。
“二叔说的极是,凡事就得说开,都是一家人,我也不想留下矛盾。”
“不是要见官吗?”娄诏淡淡开口,头一抬便能看到厅堂上挂着个牌匾,四个大字“清白持家”。
这四个字对照现在的场景,突然变得讽刺。
“嘡啷”,冯宏达手里的茶盏往桌上一扔,茶水洒了半桌“你怎就听不进去,见官有什么好处?再怎么说,你也不该把冯琦独自撇下,他叫一声姐夫,你就该照顾他。幸好是碰上两个劫财泼皮,若真遇上恶匪当如何?”
昨晚,冯宏达是提前走了,后面发生什么并不清楚。
娄诏收回视线,不再说话。
冯宏达皱起眉,深吸了口气平稳心绪,大房小儿子到底伤了,得给个台阶下“你可知错?”
堂中静了,银针落地可闻。
一直站在厅门外的清顺实在忍不住,走进厅堂,弯腰拱手“冯老爷,不是我家公子的错,是冯琦公子硬要去看什么美人儿,公子劝过他,他反而讥讽于公子没资格管,说什么入赘女婿……”
闻言,邹氏手里茶碗差点儿摔了。
“清顺,休要放肆!”娄诏薄唇一动,冷冽的声音喝断那为他辩解的话语。
清顺的脸上闪过不甘,最终退回原处。
冯宏达在娄诏脸上巡视一瞬,双手往后一背“冯琦现在还躺在床上,等备上些礼物,过去给你大伯陪罪。”
娄诏双手拱起弯腰行礼,俊脸掩于双臂之中“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