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女拿着二物进得屋去,良久才出,満脸灿烂,笑道:“吾老妈妈在此三年了,头一回见得四位姑娘肯同出见客的,四位爷稍等,姑娘们正在更衣呐!”
四人自是高兴,甚紧张。
片刻,里面转出一标致小丫头,深见一礼,道:“有请四位大爷进来。”
任天琪四人随丫头进得里间。
里面自不同外间,暖和,轻香缭绕,四时如春。
就见里面站四位少女,身后立七个小丫头。众女孩均娇小嫩柔,玉洁冰清,尤其四个小姐,一红一绿一白一灰,各呈风韵,自不相同。虽说是身置红楼,却眉目间均有股天地间的正气不容冒犯,任天琪四人顿时便没了那种轻薄之意的。
几女施礼,请众人落座。
胖女上前笑道:“四位爷,这红衣的是诗仙红绣,这白衣的是琴仙素月,这绿衣的是棋仙风灵,这灰衣的是画仙甘露。四位姑娘,这持扇的是温大爷;这最小的是林大爷,这年轻的是任大爷,这最后一位是唐大爷。好了,尔等慢慢聊,妈妈我先告退了。”
胖女出去,众女起身相送。
房內众人端坐于椅上,相视无语。
红绣为人意气风发,爽人快语,笑道:“四位爷请吾等四姐妹出来,可是要花银子的,就这样干坐着岂
不要吃亏不成?诗琴棋画,吾等四姐妹各长一样,不知四位爷意下如何?”
一点红笑道:“在下四人,能一睹四位姑娘芳容,已是荣幸之极,心満意足了。至于钱财自不过是身外之物。吾等不过是盼得能与姑娘们谈谈话儿,聊聊天的。不过还是由在下先代为介绍一下的为好,吾这任贤弟颇有文采;这林兄弟身负空空绝学;这唐贤弟似乎只对武学用毒之类感兴趣,是吾硬拉他过来的;在下呢略通诗琴书画,文笔却是自叹不如任贤弟的,红姑娘如要谈诗词的可千万不要找在下,在下自认下风。”
红绣掩嘴笑道:“温大爷快人直语,小女子佩服。要不请温大爷先弹一曲?”
一点红点点头,早有丫头呈上五线木琴。
一点红起身,一曲《壮士东去不归》弹毕,四女齐叫好。
一点红笑道:“吾这任贤弟昔日人称玉笛客,造诣是自不在吾之下的。”
素月笑道:“正巧楼上敏姐姐的玉笛还在吾房中,这就叫人取来,还望任大爷肯赏光的。”
任天琪一点头,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何况对方均是水一般的人儿,想来拒绝是不可能的了。
不大一会丫头回来递上一支通体绿色的玉笛,任天琪仔细一打量,不觉想起七年来酸甜苦辣,想起大伯传授的那曲《落魂坡》来,遂横笛闭目吹奏起,不觉情到深处泪垂落下。
一曲吹罢,众人皆低头不语,几姑娘频频拭泪。房间里一片沉寂。
闻听身后门外一人声起:“好一曲《落魂坡》!让老身瞧瞧,是何人能吹得如此的悲壮?”
任天琪闻听大惊,此处竟有人识得《落魂坡》。
四女抬头见来人,忙起身见礼。
任天琪抬头望去,见门口立有一老一少两女。长者四十岁上下,一身黄衣,面容娇秀;少女一身绿裙,丰满庄重,不满二十。
任天琪知晓眼前这位夫人定是任家堡的一位故人,亦忙起身见礼,道:“见过夫人,在下献丑了。”
来人步入房间,自有丫头搬过椅子,倒上茶。
那夫人坐定,仔仔细细打量任天琪,问道:“何人教得公子此曲《落魂坡》?”
任天琪道:“在下大伯。”
“公子府上哪里?今年贵庚?”
“广陵任家堡,在下今年一十九岁。”任天琪道。
老夫人朝一丫头摆手道:“去通告胖嫂一声,准备些上等的酒菜,让这几位大爷用了饭再回去。”
那丫头飞跑出去。
任天琪四人本就拘谨,现下事情有变就更为迥迫,不知如何是好。
红秀拿起任天琪所写诗词,上前递给那后来的少女,笑道:“敏姐姐,请看任爷草写的一稿,还望姐姐斧正。”红秀自抬头深情瞧了一眼任天琪。
那女子接过一览,鼻中一哼,轻蔑道:“这是人家写给你的,关吾何事!”低头看完,又瞟了任天琪一眼,冷笑道:“任公子倒亦心直口快,家有美眷在陪,来此只求一睹几位妹妹芳容,倒亦是难得的正人君子了。哼,将我依红轩当啥地方了,不免想入非非,过于多情自以为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