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钰红透了脸,心中颇为懊恼,这男婚女嫁之事,最是羞人,尤其她还是女儿家,夜怎么就不知道避讳一些,偏要当面问她呢?虽然夜了解她的为人,知道她不是轻浮的女子,可她还是会害羞,就算心里真的愿意,也不好当面答应他吧?这人,把求亲当成打仗了吗,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非问出个长短不可?
“是不是,雪钰?”慕容夜还来了劲儿,不得到她的承诺,绝不罢休。
南雪钰都快让他气死了,咬牙道,“至少难民的事处理好了,我才有心情考虑成亲的事吧?还有,我父亲的事,你知道了吗?”不管她跟父亲之间有什么仇恨,现在为了丞相府着想,她必须赶在慕容耀借机生出风流之前,解决这件事。
慕容夜恍然,难怪从刚才他就一直觉得有件事忘了事,南雪钰这一提醒,他才想起来,点头道,“母后都对我说了,我今天来,一是看看你,二来,也是为了你父亲的事。”他也不相信南正衍会明目张胆地侵吞赈灾银,所以才要查个究竟。
南雪钰暗松一口气,幸亏有父亲的事转移了夜的注意力,不然他还真没完了,“我已经让唐奕去江淮查这件事了,应该很快就有回音。”
结果说谁谁到,她话音还没落,“嗖”一声响,唐奕已经从天而降般出现在院子里,“属下参见王爷,见过小姐。”
“唐奕,你回来就好了!”南雪钰顿时大为高兴,赶紧迎过去,“辛苦你了,没什么事吧?”
慕容夜在旁很是不满地皱眉,怎么雪钰对唐奕,比对他还要热情洋溢,太不公平了!
“……属下安好,谢小姐挂念。”感觉到两道冰冷的目光直射到自己身上,唐奕大为尴尬,知道是主子又打翻了醋坛子,赶紧向后退一步,离南雪钰远一点,以表示“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属下已经查明南丞相之事,特回来禀报小姐。”他心中其实很感动,小姐明明很担心南丞相的事,可他一回来,她第一句话不是问南丞相,而是问他是否有事,足见在她心里,他并不只是下属,而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朋友,这对他来说,已经足矣。
慕容夜上前,站在他们中间,故意卫开他们两个,道,“怎么回事,说。”
“是,王爷,”唐奕差点就流下冷汗来,心道主子的醋劲儿未免太大了点,他怎么敢抢主子的心上人,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回王爷、小姐,那十万两赈灾银的确是由南丞相派人看守,可就在前天夜里,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伙黑衣蒙面人,打死侍卫后将银两强行劫走,南丞相为了保护赈灾银,受了伤,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哦?”南雪钰大为意外,原来还有这等内情,难怪赈灾银丢失,父亲一直没有上书朝廷,原来是因为受伤而没有醒过来!“那赈灾银是被什么人劫走了, 无迹可寻吗?”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要装两大车的,贼人将银两劫走,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唐奕道,“属下查看了存放银两的地方,沿着车辙印追踪过去,到了淮河边,就没了痕迹。”
“淮河边?”南雪钰心中一动,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难道——”
“贼人没将银两带走,而是沉在了淮河底?”慕容夜也同时想到这一点,眼睛也亮了起来:若果真如此,那帮贼人也算聪明,知道赈灾银被劫,必定引起轩然大波,不可能安然运出江淮郡,就将其藏在淮河底,等风声过了,再来取走,还真是好计谋。只可惜百密一疏,他们没有处理好车辙印,加上唐奕又是追踪高手,所以这一番算计,可就白费了。
“属下也是如此想,”唐奕颇有些惭愧,“不过属下不识水性,也无法下水查看,所以赶回来禀报。”早知道是这样,就该让楚赫跟他一起去,那小子自小在江边长大,整天水里来浪里去的,水性好到没法说,一定没问题。
慕容夜当机立断,“事不宜迟,我这就带楚赫一起,亲自去一趟江淮,查明赈灾银的下落,雪钰,你自己小心。”三哥既然想借赈灾银之事要挟雪钰,就一定不会轻易罢手,不得不防。
南雪钰道,“有唐奕他们在,我不会有事,夜,倒是你要小心,那帮贼人肯定会对赈灾银来严密看守,你多带些人,别伤到。”
“你关心我?”慕容夜大为得意,调侃南雪钰一句,不待她脸红发作,立刻闪人,“放心,我不会有事,我若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谈何保护你……”声音渐去渐远,最终听不到了。
这人!南雪钰气不得也笑不得,回头看到唐奕戏谑的眼神,她故意板起脸,“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回去休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他不累吗?
唐奕忍着笑,“是,小姐。”
——
事实果然不出慕容夜和南雪钰他们所料,楚赫下到江淮河底之后,赫然发现那两大车赈灾银就静静躺在水底,而劫银的人却并没有露面,想来是看到事情败露,为免把自己也搭进去,所以宁舍财不舍命,先逃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