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严密监视,但不要逮捕,避免打草惊蛇。”
“快把他抓起来吧,省得夜长梦多。”夏海强咬牙切齿地说,“把他抓来后,严刑拷打,让这家伙把事情一样样交待出来不就结了?”
“不可鲁莽,要是也象汤万和那样自杀怎么办?线索再断可就麻烦了,我相信洪义有好办法对付他。”
“大哥,你放心吧,我一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葛洪义胸有成竹地说,“在事情没有完全水落石出之前,暂时不逮捕他。老大你就委屈几天,在这休养吧。”
“这倒没有困难,我手上的伤也确实要养养,只是苦了蓉儿和几个孩子,他们会难过几天。”秦时竹神色黯然。
“刚才嫂子哭得多伤心啊,昏过去了好几次,我实在是不忍心。”海燕叹了口气,“等事情结束了,你可要好好陪她。不然,你这个好丈夫、好父亲的称号就保不住了。”
“就是,都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什么计策不好想,偏玩诈死,这下玩大了吧?”海强逮住机会挖苦他。
“什么大不大,这是我为革命做的牺牲。我要是倒了,你们也没有好果子吃。”秦时竹没好气地说,“海强赶紧回辽阳去,把部队给我整好,要是形势严峻,就要动用军队镇压。”
“有这么严重?不就是几个小鱼小虾,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吗?”海强满不在乎地说,“要是我愿意,现在就能把金还给你抓来。”
“不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怎么说的,‘一切行动听指挥’,你怎么这么没觉悟,是不是那次的军棍打得还不够?”
“好了,好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海强生怕秦时竹又把以前的事抖出来,赶紧讨饶。
秦时竹遇刺的消息已传到了那批被软禁的旧官僚那里,赵尔巽由于被单独押,最后才知道消息:
“刚刚有人说秦时竹遇刺身亡,朝廷马上就要派人来和谈,大人很快就能出去了。”报信的喘了口气,“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打听来的。”
“真的?”赵尔巽高兴的两眼放光,转念一想,大声说,“不对,其中有诈。”
报信的被他说的一愣:“大人,何以见得?”
“秦时竹何等枭雄,又有卫兵护,岂能如此轻而易举被刺杀?”赵尔巽捻着胡须,又说,“如果真的死了,必然密不发丧,如此大张旗鼓必然有诈。”
“大人,决计错不了,秦时竹的灵堂都搭建起来了,已有不少人物前去吊唁。”
“如此说来,倒是真的喽。唉,想不到复生居然丧命在小人手里,算了,明天老夫给他吊唁去吧。”
“大人,您应该高兴才对,如果不是秦时竹他搞什么革命,您现在好端端的,那会被软禁在这里?您还想给他吊唁,不买鞭炮庆祝就算客气了。”
“我等被软禁确实是秦时竹之意,但其尚念旧恩,不忍加害,反而照顾有加,总算还有良心。”
“那大人不拍手称快也就是了,何必惋惜,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死了最好。”
“你不晓得,秦时竹是有才干的人,不幸误入歧途。如今人既已逝,总不枉多年来相识一场,就不必耿耿于怀了。”
“大人宅心仁厚,胸襟宽广,我等不及万一。”报信人附在他耳边悄悄说,“朝廷已派人明日前来和谈,大人的苦日子要熬出头了。等会金还金大人还要来拜见大人。”
“他?”赵尔巽眉头一扬,“他来做什么?”
“这小的就不知了,您,他不是来了嘛。”
金还走到赵尔巽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卑职叩见大人!”
“免礼,免礼,我已不是大人了,倒还是你识时务,保得乌纱不失。”赵尔巽语带讽刺。
金还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说:“大人,当日事起突然,不幸被秦时竹等人胁裹,不得不附和革命,既然现在秦时竹已死,某仍旧效忠朝廷,愿意反正。”
“好你个效忠朝廷,愿意反正。今日秦时竹一死,你就跑来我这,分明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赵尔巽一挥袖子,“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大人。”金还紧紧上前走了两步,“卑职于节有亏,大人责骂自是应当,但眼下尚有大事未定,恳请大人宽容。在秦时竹处,实在是迫不得已。”
“这种话就少说。有什么大事你赶紧说,老夫马上就要歇息了。”
“朝廷已派人前来议和,依某之见,恳请大人重新出山,主持大局,以定东北。”
“这你就不要操心了,不是还有张榕、袁金铠他们嘛。”赵尔巽皱着眉头,“朝廷只是与革命党议和,又非招安,何来让我出山。老夫这贱躯,自是忠于朝廷,不用你来聒噪。”
金还心里骂道:这老不死的,给脸不要脸,要不是那边发话,我才懒得来请你。“大人,事虽如此,仍有可为,某愿效犬马之劳,串联旧日同僚,一起推举大人担任都督。”
“不要痴心妄想了。”
“大人,小的话语,出自肺腑,句句是实,有一班旧日同僚和往昔好友,不甘心依附逆贼,仍旧愿意效忠朝廷,推我为首,恳请大人出面,振臂一呼,应者必然云集。”
“既然是你为首,你自为之好了,何必来烦劳老夫?”
“大人督东许久,德高望重,这个重担还是您来挑最为合适,具体事宜,卑职自会效劳。”
“那等你们成了再说吧,天色已晚,老夫歇息去了。”赵尔巽说完,也不他就走了进去。
天明以后,各大报纸均在头版头条赫然登出大标题新闻:“军政府都督秦时竹遇刺身亡,张榕继任,各界人士纷纷前往吊唁,高度评价秦都督的革命功绩;据可靠消息,刺客当场击毙,幕后凶手仍在追捕中;全省各地安宁,惟物价多有上涨,清廷已言派人前来和谈,不日将至沈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