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是肯定的语句,而不是反问。
她一下有点意外,刚才她看到的那个影子,是他吗?不是幻觉吧!他在那边给谁树碑?
“嗯!”她点点头。随后问了一句:“你也来看希言吧?”
“不是!”他否认了。“今天不是来看希言的!”
她一愣。
“来给一个很重要的人树碑!”他说。
她微微地诧异。
他的眼睛望着她,眼底闪过怜惜,好像又是惆怅,最后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再说。
事情过去了三个多月了,梁青下葬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顾风离,请了很长的病假休息,他都给予了批示。
如今再见,有种时过境迁的沧桑感!
他还是那样,却又似乎变了!
他似乎比之前更清瘦了,处处透着坚毅,却又带着淡淡的刻意的疏离,又仿若不是,好像是又带了一丝温暖。
他走了过来,然后在身边一米半的位置站定,看向墓碑。
他说:“希言一定很高兴有你,谢谢你给予我跟她的女儿的温暖。”
她知道什么不一样了,他是真的释怀了!三个多月的沉淀,让这个男人释怀了很多的事。
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他比之前沉静了。
只是,她无法言语,他沉静了,她又如何张口告诉他,迟云是害死希言的黑手,如何打破他好不容易结痂的千疮百孔的心呢?
她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
迟云,不该逍遥法外。
可是,她却不能这样告诉他。
她侧身,抬起头,轻轻地看着他,而他也转头,静静地望着她,在希言的墓碑前,一片圣洁的银光中,她苍白的脸颊因为寒风而微微的起了薄红。
“不用客气!”她轻声地开口,眼神里闪过一丝悲悯。
不是爱了,可是,还会心疼。
或许是因为他身上那一份刻骨的孤寂吧!
他伸手从兜里掏了烟,点燃,熟悉的烟味传来,她觉得有些惆怅,想说戒掉烟吧,却又觉得多余。
“我下周回去辞职!”她说。
他一怔,转过头来,对上她的眼睛,似乎有点愕然。“其实,你不用这样意气用事的,不用辞职,你在坚持一下,满实习期我立刻给你调离单位!”
“不用了!”她拒绝了。
她又如何再去承受他的恩惠。
“你的头,万一有问题……”他怔了下,又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唐突了:“万一留下不可显现的后遗症,辞职后,没有办法报销医药费的!”
她摇头。“已经足够了,谢谢!我还是辞职吧!”
他叹了口气。“希望你三思!”
“嗯!再见!”她说完,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他也说了两个字:“再见!”
寒风依然呼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