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被李大娘夸张的样子逗乐了。
她道:“你卖了吗?卖了多少?”
李大娘白眼一翻:“卖。我怎么不卖,老娘还卖了他们高价呢。一定就是那憋孙使坏,我都告诉官老爷了,看把他们揪出来,老娘不吐他十天唾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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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觉得此事蹊跷,原想暂停一下脂膏的生产,李大娘却坚决不肯,说他家祖祖辈辈都在开封府做营生,若是这样就让人断了财路,那才是大笑话。
而且,
不卖反而让人挑理,说他们理亏。
辛夷觉得有道理,但是为了稳妥起见,她回去又特地问询了用她家脂膏的人——
湘灵、良人、安娘子,小曹娘子,还有隔壁锦庄瓦子的两个姑娘,她们都反应用着很好,肤色亮了,斑淡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如此,辛夷放下心来。
只要自家产品没有问题,别人要找事,那是挡不住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好。
辛夷没有想到,最先找上来的事,不是脂膏,而是大理那个女世子的事情。
这个段云也是个直接的性子,从辛夷药铺回去第二日,便上了札子给大宋皇帝,要求和张巡结亲。
指名道姓,连一点委婉都没有,就要嫁张巡。
并且,她在札子里写,已经征得张巡妻室同意,恳请官家出面,为她指婚。
赵祯看到这札子是怎么想的,辛夷不知道,但是,当段云气势汹汹地来找她的时候,把她吓住了。
“放夫书呢?拿来。”
辛夷愣一下,“世子拿这个做什么?”
段云抬了抬下巴,“去找张郎,给他一个惊喜。”
确实是惊喜么?辛夷听她说了前因后果,觉得不可思议——
“官家同意了?真的同意了?”
段云微微一笑,脸上有点小得意,“那是自然。本世子亲自求请,官家怎会拒绝?不过……”
辛夷紧张地问:“不过什么?”
段云道:“官家说了,男婚女嫁不可逼迫,他要得见娘子的放夫书和张郎的放妻书,这才肯为我指婚……”
这是合情合理的,不算刁难。
一个皇帝不可能硬生生拆散姻缘。
除非人家自己同意。
辛夷抿了抿嘴,“那张三郎同意了吗?”
段云眉眼弯了起来,大剌剌的样子,笑得开怀,“等拿到你的放夫书,我便去找他。张郎与我情投意合,等这一天实久,怕是要高兴坏了吧?”
辛夷看着这小女子眉飞色舞,对这桩姻缘充满了幻想和憧憬,莫名有点同意她。
虽然她不敢相信事情会这么顺利,但还是依言回房,找来周道子,让他照着格式给自己写了一封“放夫书”,然后具名做中人……
周道子本来不肯同意做这种拆婚的事,但看在辛夷许诺他十只叫花鸡的份上,勉强同意了。
这头段云拿着辛夷的“放夫书”,兴冲冲离开去找张巡,而另一头,宫闱城池里,赵祯的福宁殿并不平静。
内殿里,赵祯板着脸,一言不发。
坐在他下首的人,是长公主,他的亲妹妹赵玉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