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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在王洋床边坐了快一夜。
他从卫生间弄了条湿毛巾覆在王洋额头上,又给他喂了退烧药。
当天晚上,王洋睡着了,不知做了什么噩梦,一直在迷迷糊糊地说胡话。
胡话的内容,有时是毫无意义地喊疼,有时是哭着想妈妈。
但除此之外,从模糊不清,偶尔带过的三两句话里,李大隐隐约约能猜到王洋曾经遭遇过怎样非人的虐待。
李大看着王洋细嫩冒红的脖颈,皱了眉,心里头愈发纠结难解了。
王洋曾经那气焰嚣张,刻薄尖酸的嘴脸,以及在后台是如何的目中无人,如何骂了杨哥的妈妈,如何在媒体面前假模假样,把粉丝和媒体当枪使害得他们曾经一度陷入绝望,他到现在都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李大之前觉得,自己能恶心他一辈子。
可是如今,王洋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单薄,瘦弱,小小一只。
身上布满了被虐待留下的伤痕,毫无攻击力,从前有多傲慢,如今就有多卑弱,从前笑得多嘚瑟,如今就有多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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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环视了这小小的卧室一圈。
他几乎都能想见到,王洋是如何在一日又一日惨烈的性虐中,如何在一天又一天尊严被踩碎,只能躲在屋子里,默默无声地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的压抑中,一点一点消沉枯败下去的。
李大悄悄捏紧了拳头,心口闷着团棉絮,有些透不过气。
凌晨两点,李二打来了电话,还打着哈欠:“哥,你哪儿去了,怎么到这个点还没回来,不是外头交上女朋友开房去了吧。”
李大看着床上的王洋,镇定地说:“没事,你先睡吧。”
李二相信他哥的体格,从来都只有他哥虐爆别人,旁人只有挨虐的份儿,也不怎么忧心,随口说了句早点睡就带着困意挂了电话。
李大坐姿笔直地坐在床畔椅子上看着王洋,时不时摸一摸他额头的温度。
测到王洋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李大松了口气,去卫生间换了条湿毛巾。
凌晨六点,估摸着王洋应该没大碍,李大拿着自己的东西,轻手轻脚地走了。
李大回了家,李二还在卧室里呼呼大睡,没起。
李大自己作息习惯很规律,早睡早起还带运动,一年纪轻轻火气旺盛的东北糙爷们,活得比七八十岁的老头还养生。倒是李二,作息习惯挺差,李大管了几次管不住,也就随他开心了。
李大放下自己的东西,进了厨房,看了眼冰箱,琢磨好早餐的样式,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