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马,淌过溪水,在山阴处,肆意狂奔。
终于,在北山的背阴处,几人停了下来。
这里人烟罕至,但风景优美。
放眼望去,是数不清的合欢、苏铁、琵琶木,微风乍起,飒飒作响,令人心旷神怡。
宋漪从小在陆镇长大,却从没看过如此美景,此时坐在马背,只想放声大叫,抒发心苦恼。
好在许白早已叮咛过,身为未来储君,可以不够聪明,但要足够警醒,至少在各怀心思的众眼前眼,不可过份肆意。
“天宏国不久前发生动荡,唯一的储君兰庆太子竟然是个冒牌货,如今天宏后继无人,也不知这黎民百姓未来会如何。”赵允熏策着马,与宋漪并行。
他的话,看似感叹,却句句说进宋漪心坎里。
昨日在朱府,朱家公子也说过同样的话,当那个病恹恹的男人直呼自己殿下时,宋漪除了惊吓,更多的是种难以言喻的狂喜。
此到那天,宋漪才真正明白,如今的自己真的有可能掌握一个国家。
正如赵允熏说的一样,天宏国后继无人,也就是说,自己是天宏仅存的储君。
只要自己愿意,回到京城,用宋雨来留给自己的那枚玉石验明正身,那未来便是万人之上,荣耀非凡。
“赵老板也真是关心国事,不如,你教我如何策马扬鞭吧。”宋漪笑着说道。
正如许白所教导,既然朝廷还未正式承可皇子身份,宋漪自然会小心谨慎,但同样,朱浣信与赵允熏接近自己都是有利可图,宋漪免不了选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势力依靠。
这是给赵允熏的机会,也是给自己的机会。
面对宋漪的邀请,赵允熏自然乐意,只要宋漪不跟着朱浣信走,自己亦不算迟。
乘了同一匹马,赵允熏带着宋漪缓步骑行。
四下倒也无人跟着,赵允熏自然开始百般试探。
宋漪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骑马学不会,但耍心机却是不必再学。
到最后,赵允熏竟然没问出任何有用的事,并且宋漪也有许白指点,能证明其身份的青玉竟然藏于隐秘之处。
其实早在赵允熏得到刺鸟传音之时,就已经想过杀了宋漪找人假扮,可惜……
“对了,赵老板,许先生说等下个月,就会带我进京看看,听说叔叔曾经在京城待过很长时间,或许还有家人愿意收留我。”
宋漪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乍一听上去,好似牛头不对马嘴,但细细想来,却是惊了赵允熏一身冷汗。
“下个月就进京?”赵允熏不确定的问了句。
“是的,听说许先生已经联系上了京城的亲戚。”宋漪说的很是轻松。
好似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而亲戚真的只是亲戚。
“是朱浣信帮忙联系的?”
这时赵允熏有几分急意,如果朱浣信真的已经插手,那自己只能采取另一种捷径。再等下去,只能等到宫中之人带走宋漪,从此,朱家有了从龙之功,他朱浣信一飞冲天,而自己……
想到这,赵允熏不寒而栗,手掌更是握紧了缰绳。
坐在身前的宋漪却注视着远处,好似根本没发现赵允熏的不自然。
不过这反应与许白说的倒也一致。
还是看最后,谁能拿出最大的诚意,就随了谁的心意。
光凭许白,宋漪还是觉得有些许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