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刚回就被上面下达了封口令,今天进入二区的所有人员不得将有关于二区的所有信息泄露出去,一旦发现,可不止卷铺盖滚蛋那么简单。
不单单是上面传达了意思,所有进出过二区的外围保安人员还以书面的形式签订了保密协议,条条框框的多达三页,仔细辨认一下,个个都是属于霸王条款的范畴,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签一阵短暂的悄声议论之后,一切都像没有发生一样。
事情过去了好多天,本以为恢复到以往平静的生活,可自从那天以后,伍远唯和那猥琐的医生老是有事无事的开始拜访起来,和以前打死不相往来来说,现在的拜访次数有些过于频繁,期间老是有意无意的谈及医院二区的问题,夜缺依旧像以前一样保持着默不作声地原则。倒是向澜和女孩一开始还表现的有些兴奋,被锁在屋里好多天了,虽然有时能够出门透气,可依旧保持着绝佳警惕的向澜将出门的次数无限制的缩减,导致与母女俩在家除了有着巨大代沟的交流外,剩下的就是大眼瞪小眼,好不容易有了客人,就绝对不会放过对外交流的机会。
可人的忍耐往往是有限度的,次数一多,由开始的热情如火到了现在的敷衍了事。偏偏伍远唯和那医生似乎看不懂那并不欢迎的表现,依旧每天轮流着来,美其名曰,关心一下生活品质。
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有什么品质可言,平常的都市生活几乎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平凡的生活虽无任何刺激的乐趣,倒也让夜缺开始慢慢适应,时间一长,也有些开始享受这样的安宁。
可医生的频繁拜访让他厌恶不已,却也不能明说,毕竟人家或多或少还是有恩于你。可每次到访每次都提及的女孩的病情,也让夜缺头疼不已。
对于所说的基因稳定剂,完全没有一点消息,哪怕是知道了目标所在,又很平稳的进入了库诺斯集团下的分所,可依然是无从下手。
不过还好,有猥琐医生的上门服务服务服务,女孩的病发作的次数是越来越少,正当向澜喜滋滋的以为女孩的病情开始有所好转时,医生的随机检查结果却如同给向澜当头淋了一盆冷水。
没有发病并不代表有所好转,反而还在不断的持续恶化,其恶化的速度还在慢慢加快,指不定哪一次的发病就会成为女孩生命的终结。
得知消息的向澜紧张的好几天都没有睡,默不作声地一直守在女孩旁边。女孩似乎是真的了什么,变得更加乖巧也更加听话,将原本粘着夜缺的热情也毫无保留的分给了向澜,只是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让向澜泪如雨下,却也只能无助的望向夜缺“女马女马,我好舍不得你和大哥哥。”
很不自然的将女孩拥在怀里,这是夜缺为数不多的主动,那很普通很悄声地一句话,却让他的心中波澜起伏,一种莫名的悲哀在心头涌动,更多的却是被压抑得非常急躁的无可奈何。
保安的工作很简单,维持次序,空挡巡罗,有事做事,没事休息。像往常一样,夜缺依旧一个人在医院各处吓晃悠,这是每天安排给他的必然工作,一个人在慢悠悠的巡逻,所遇到的两人一组的其他巡逻人员对于他的存在并不关心,偶尔有人对他的冷漠与不合群呲之以鼻,对他熟悉的也会视若无物。只是大龄的同事老于偶尔会抽空窜过来,陪着走上一小段,尽量的与他交谈,介绍下自己长久积累的为人处世的风格,老于清楚,夜缺看上去不像一个自大,哪怕在医院一区再有关系,也不会目中无人,也许他与人的交流还有些隔阂,也许他并不擅长与人打交道,也许自己长时的陪伴会稍稍改变下他那让人不喜的性格。
可不管老于陪多久,说了多少,至始至终夜缺依然我行我素,相处怎么多天,夜缺与老于说过的话绝对不会超过五个字。夜缺本身的性格使然,而且这段时间为女孩的问题,头疼不是一回两回,整个人几乎都处在焦躁的情绪中,只顾着低头思考关于稳定剂的一切,哪有功夫去留意自己身边人物的一举一动。
住院部大楼,下面围着一群人,有护士,有患者,有家属,杂七杂八的混在一起。人物,服装个不相同,却又同时仰望着天空,有些女性还很吃惊的用手捂着嘴巴。
有事发生,这是老于的第一反应,火热心肠的他在夜缺还未抬头就急匆匆的拉扯着向着住院部小跑而去。
住院部大楼有两栋,分为内科与外科,相邻的的两栋楼每层中间都有走道连接,远远看去似乎是一个巨型的楼梯矗立在地面。两栋楼并不高,十层的高度寓意着十全十美,可现在,顶楼的围栏边却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身着病号服,低垂着脑袋任由清风拂乱她的长发,双手抓着拦着,身体已经探出了楼层。那优美的姿势像极了想要展翅欲飞的鸟,可如果双手一放,自由落体的力量就会让她成为极美味的肉馅。
“儿啊,你不要这样。”楼顶传来的呼号感觉是那么的无助。
“糟,真出事了。”老于心头一慌,拖着夜缺的手一紧,脚步不由得加快。
楼底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伙都集体仰着头观看着大戏,有好事者甚至高高举着手机在拍摄着。
已经有保安在现场维持着次序,岗前的培训让他们很轻松的拉起了一条警戒线,可仍然挡不住喜欢热闹的人群在不断往前推搡着。
好不容易挤到楼下,老于在同事嘴中只将事情听了个大概就急冲冲的往楼上跑,拽着夜缺的手一时都忘了撒开。
对于如此热心肠的老于,夜缺也不好拂他的面子,任由对方牵着自己一口气跑上顶楼。
楼顶很宽阔,视野也是极好的,这里除了是住院部晾晒传单被套等物品的地方,也是众多住院患者家属过烟瘾的好去处。宽阔的顶楼上什么也没有,只有外围一圈的翠绿色半人高的围栏。
楼顶上也围了一圈人,大伙都在小声的议论着,往前一点一名中年妇女瘫坐在地,嘴里不住的念叨着,还不时用手拍打着地面,看那样子似乎特别悲痛,哭骂的声音直对着在围栏外围的年轻女子,满头的乌丝已经白了一半,原本就年龄偏大,现在更加的显老。
站在她身边两名白大褂的一声,对于瘫坐在地的女人基本束手无策,办法几乎用尽,却不能让对方的屁股离开地面一丝一毫。
保安的队长也在,在一名同僚的陪伴下,合着女人的哭骂声,对着围栏外围的女子规劝着什么。
老于很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热心肠的他立刻就冲到了保安队长身边,加入了规劝的队伍。
哭骂声,规劝声,无时无刻的不再骚扰着抓着围栏的女子,由开始的平静马上变成了急促不安。
猛地一下回过头来,看得出她很漂亮,虽然没有化妆的脸上留有泪痕,可依旧挡不住那秀丽的面容,长发随风舞着,青丝在空中婀娜多姿。看得出,她的年龄并不大,身上散发着阵阵青春的气息,大好的年龄,美好的身材,虽然穿着病号服,可女性的完美依旧被极好的诠释了出来。
女孩泪眼朦胧,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对着众人咆哮着“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死给你们看。”
声音是那样的竭斯底里,吼得周围的观众是一愣一愣,夜缺更是歪着脑袋在一旁看戏。
“妹子,有什么话咱都可以好好说,要不下来再谈,有什么事都可以解决的吗,没有必要做这样危险的动作。”这是老于的声音,趁着说话的间隙,正迈着步子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着。
“你站住,不然我就跳下去。”竭斯底里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却很清脆,也让老于缩回了迈出去的腿“你们走开,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不要管我,走开。”
“我的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中年女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叫,四肢还在乱撑着,像是个耍赖的孩子,任身边的人怎么劝说都毫无效果。
嚎了老半天才止住声音,猛地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掏出一叠化验单隔着老远就向着围栏外面的女人扔了过去“你自己看看,自己看看,这都是什么,原来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几近哀嚎的声音伴着突如其来的风将那些化验单一张张卷出老远。
化验单的出现让栏杆外的女孩脸色更加惨白,一张张单子上的结果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剥落着她心底的最后防线。
“我不要脸,我去死可以了吧。”女人绝望的声音响彻在整个楼顶,也震惊着周围所有的人,激动的情绪只要一松手,她就会马上从楼顶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