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与红衣青年不由得放慢脚步,微微躬着身子轻手轻脚的绕到一颗硕大的黑色树木后,隐匿起了身形,之后便放缓了呼吸眸色幽深的凝视着前方沼泽旁正在发生的一幕。
一大片漆黑沼泽旁一个穿着烈阳门道袍的青年男子正站在一株百余年份的雪白灵药旁,而对面站立的男修俨然穿着魅欢宗的绛紫色法袍。二人面前均悬浮着一柄法器,俨然首轮对撞之后僵持不下的样子。
那个烈阳门弟子开口说道:“这位道友!我二人也不过是为门内办事,也不消拼个你死我活的!不若将灵草一分为二,各走各的。你看如何?”出口竟是要求平分灵药。
而他这番言语一出口,对面绛紫色法袍的修士眸色微微一动,这才单手轻抚着嘴唇笑道:“也罢,出去便是要将此物上交的,左右我二人也不值得为此物争个你死我活的。”虽动作柔柔,而其阴霾的眼神却没有逃过隐匿在树林后两人的双目。
火红道袍的青年听闻此人这番言语,也并不多疑,神色略微迷离的召回了僵持不下的法器,弯腰便要去采摘那株雪白剔透的灵药。
浓密树叶遮挡下两人不禁心中暗暗疑惑,此人竟如此爽利的率先撤下法器,竟是全然相信魅欢宗弟子此番言语的样子。
就在两人心中惊疑不定的时候,却见沼泽旁j□j顿生。
那绛紫色法袍的柔媚男子双目一凝,冷眉倒竖,合起手掌便操纵着手中空中法器向沼泽旁正欲采草药道袍修士面门处狂袭而去。
只见那块玉牒状的禁制法器,带着深色紫光一闪便冲到了道袍修士身侧,“嘭”的一声,便穿透道袍青年身躯,在其胸口处留下一个拳头般的大窟窿,火红色护体灵气也在一击之下便化为点点荧光消散在血雾之中。
那青年还保持着快要弯腰的姿势,不可置信的捂着身上的窟窿抬头望向柔媚青年,又像是突然惊醒过来一般,狂擦着身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又像是要掏出丹药服用的样子,却完全于事无补,其身躯还是缓缓的向后倒去。
让在场三人都略微诧异的是,此人身躯一摔在浓黑沼泽之上时,黑沼中的血红丝线便一卷缠住他的身躯,因为他身上毫无灵气护盾抵挡,很顺利的便被血丝破体而入,而原本丰盈的躯体被血线快速抽干,拉扯着便往沼泽深处沉去。
“哼,我想要的东西那便是我的,平分?可笑。”绛紫色法袍男修也不急着上去挖去灵药,反而看着尸体消失的方向卷着头发自言自语着“待我魅欢术突破二层,怕是连练气十层的修士都可魅惑了罢”
树影后的二人均面露出诧异与了然的神色,怪不得方才此人说出那番言论后,红袍修士便不疑有他的将法器撤去。竟是此人暗暗使用上了魅惑之术,迷惑住了那人心智,再一举将其击杀,当真是防不胜防,听这修士后来的言论,似乎魅欢术对越是高阶的修士克制力越小的样子。
这片黑灰色沼池中的红色血丝竟是活物,这个念头一出,两人的心不由得直直向下沉去,不禁都有些后悔起来。
血雾沼泽中所有的诡异联系到一起,犹如千斤重物一般沉沉的压在两人心头。例如漫天血雾,满地血池究竟从何处而来,为何二人一路走来都未见活物,若说血雾有毒导致活物无法生存,那毒虫毒兽都未见一只便就可疑了;而现在竟连那沼泽中的红丝都像是有灵魂的活物,若说沼泽是活的,那这一整片血雾……饶是两人心性志坚,也不由微微心惊,在不明因素笼罩下的二人处境将十分危险。
而击杀了一名烈阳门弟子后的魅欢宗男修将雪白剔透的灵药小心放入锦盒中,警惕的朝四周诡秘的木林中看了一圈后,遁光一起朝前方低空飞去。
“此地甚为诡异,我们定要谨慎行事,不宜与他人发生斗争,专拣年份低微的奇花异草收集即可”身上跳动着缕缕火焰的青年微微皱眉传音过去。
“嗯!确实诡异,当初我并不是在东晋修行,未曾想此地竟还有此种地方。”面盖薄冰的青年沉声应道,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阴冷。
这让红衣青年面色微微诧异,十几年接触的都是对方心性坚韧纯净的一面,骤然变得如此严谨认真,心底略感不太适应。但不得不说弟弟对敌的一面让其放心了很多,自觉若是不再对方身边,也可安心。
只见冰脸青年清冷的眸光望向红衣青年处,传音道:“既已决定隐匿行踪,便换身与这树木颜色相近的法袍,也可隐于林间不招他人发现。”边说边若有所指的看着对方腰间的储物袋,二人的衣物均被红衣青年收在了那处。
红衣青年略一点头,双手一拍储物袋,凭空便多出两套漆黑法袍,手掌一挥间,黑色法袍便已经套在了二人身上,而青年手中则多出了一红一白还尚有余温的法袍,随手收入储物袋中。
两人怕那名魅欢宗的弟子在四周埋伏,便在原地停留了近一盏茶的功夫才缓缓起身,化为遁光缓慢的向着另一个方向行去,那方向正是血雾沼泽的中心处,外界遍寻不到的奇异灵草聚集之地,而中心地带的千年草药大多被往年来此的修士采摘。
他们却不知他们的小心谨慎确实让他们避开了一场争斗,那名魅欢宗弟子并未马上离去,而是飞遁进暗处蹲守观察着沼泽旁有没有旁人存在,确认的确没人后才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