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过度,抑或是身子太虚弱,再也支撑不住,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身子软绵绵的倒下去。
人事不知。
拓跋宏令人将高贵人——不,她不再是贵人,已降为嫔。拓跋宏令人将高嫔抬回她寝宫,而他陪着太皇太后在永安殿,和大家一起吃斋。
席间,太皇太后夸冯润。
对拓跋宏道:“不是哀家夸自家娘家侄女,大家也是有目其睹。大冯贵人相貌出众,识大体,聪明贤淑,有孝心,深得哀家欢心。望宏儿能够爱屋及乌,好好待大冯贵人,别委曲了她。”
拓跋宏嘴角上扬,笑容温和:“是,皇祖母。”
冯润暗中翻了个白眼。
这白眼,不幸被拓跋羽捕捉住了,终于憋不住,捧着肚子,肆无忌惮的笑了个前仰后合,鼻子都乐得冒出鼻涕泡来了。
坐在他旁边的拓跋详问:“四皇兄,你笑些什么?”
拓跋羽边笑边道:“我眼前出现了幻觉,看到有人的眼睛忽然白的多,黑的少,白眼翻得好不销魂。”
“是谁?”拓跋详笑问。
“你四皇兄都说是出现幻觉了。”冯润趁了拓跋羽还没说话,便抢白道:“椒柏酒喝多了,已是醉醺醺。”
“椒柏酒我一滴没沾。”拓跋羽反驳。
冯润一瞧他手中的酒杯,又再道:“你没沾椒柏酒,那就是沾了屠苏酒。一般喝醉酒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醉到一定的程度,更是糊里糊涂,说自己没沾酒,摆明了就是无理狡三分,睁眼说瞎话。”
轮到拓跋羽翻白眼。
她才是无理狡三分,睁眼说瞎话。
拓跋宏朝他们看过来。稍稍蹙眉,眼神有些冷,看不到半点责备的意味,但落到拓跋羽眼中,却感受到他心中不快。
拓跋羽心中窃笑。
他这个冷面皇兄,看来是真的动情了。
可恨他心上人,智力发展不平衡。该聪明的不聪明,不该聪明的瞎聪明,根本察觉不出来他的情意。
斋宴还没结束,馨怡宫来了一位小宫婢,说有事要禀报。
原来,高嫔回到馨怡宫后没醒来,太医前去诊断。诊断的结果是高嫔怀孕了,有了一个来月的身子。
这是继林夫人之后,第二个为拓跋宏怀上孩儿的嫔妃。
太皇太后喜笑颜开,——至少,在别人眼中,她是满心喜悦。笑着:“恭喜宏儿,再次将要为人父。”
“宏儿谢过皇祖母的祝福。”拓跋宏笑:“宏儿也要恭喜皇祖母,没多久便会有两个曾孙儿绕膝,四世同堂,享受天伦之乐。”
太皇太后呵呵笑:“宏儿,同喜,大家同喜!”
冯润也眉开眼笑。
最好林夫人和高嫔都生下皇子,也最好拓跋宏的嫔妃一个也不落为拓跋宏生下皇子,——当然,她和冯姗除外。
夜里,白整又再出现在汀兰宫里:“主上有旨,让大冯贵人今晚到宣光殿侍寝。”
这使冯润很不满,咻咻嘴,自个儿低声嘀嘀咕咕:“高嫔不是有喜了么?主上应该让她去侍寝呀,安慰安慰她,顺便聊聊肚子孩儿的未来大计什么的。真是的,干嘛要找我?”
白整不懂是装傻,抑或是听不清楚。一副茫然的神情问:“娘娘,你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