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夙对冯熙也是诸多不满。
埋怨道:“我的婚事尽管是太皇太后钦点,可如果不是爹爹点头,我会娶了那个姓郑的婆娘嘛?爹爹还说什么娶妻当娶德,呸,长成那个丑样子,有德我也是没眼看。”
这个冯润就不认可了,帮理不帮亲:“郑氏只是不美艳而已,她长得哪里丑了?配你也绰绰有余。”
冯夙跳起来:“喂——”
冯润瞪他一眼:“喂什么喂?难道我说得不对?”
冯夙挠挠头,闷闷不乐:“反正我就不喜欢她这个样子。”又再补充一句:“我那些小妾们,闭上眼睛随便抓上一个,哪个不比她妖娆动人?哪个不是美貌如花丰乳肥臀小蛮腰?”
冯润看他一眼:“你那些小妾们,闭上眼睛随便抓上一个,哪个不跟彭城公主有几分相似?”
“二姐——”冯夙嘻嘻笑:“你看出来啦?”
“我又不是瞎子。”冯润哼了声。
“彭城公主真的是美嘛。”冯夙理直气壮:“就算没美得惊天地泣鬼神,也美得前没古人后没来者,令人见之难忘。”挠挠头,闷闷不乐道:“可惜嫁了刘承绪那个丑八怪,真真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冯夙对彭城公主情有独钟。
这些年来痴心不改。
正如别人说的,人都是贪婪的动物,总是向往得不到的,而忽略了拥有的,永远都不知足。
冯夙离开后,冯润躺在院子里的软塌上昏昏欲睡。
前天夜里高菩萨为她做了放血排毒,昨天睡了一整天,今儿感觉到身子还有些虚,有些产重脚重的。
冯润在半睡半醒间,忽然听到落依和兰香同时“啊”的一声惊叫,随即是两人诚惶诚恐的声音:“陛下——”后面却是没了声息。
冯润被惊醒。
心中没好气,这玩笑也能开?
眼睛也懒得睁开,嘴里嘟哝:“落依兰香,你俩吃饱饭撑着没事干是不是?平白无故的,叫‘陛下’这两个字来吓人?呸,人家陛下,在宫中跌入温柔乡,左一个美人右一个美人,好不风流快活,他没事跑来这儿溜达?”
落依和兰香没吭声。
冯润也疑惑。
也许,刚才不过是作梦,或是幻觉。落依和兰香再不懂事,也知“陛下”这两个字是冯润的顾忌,怎么会乱叫?
冯润翻了个身,要继续睡。
冷不防感觉到有人走近来,站在她跟前,似乎在看她,不言不语。除了高菩萨,还有谁?显然,刚才冯润说的那番话他全听到耳中。冯润更是不想睁开眼睛,不愿意让高菩萨看到她眼中的失落与惆怅。
高菩萨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眼睛仍然没睁开,便在她身边坐下来。
因为前日才做放血排毒,冯润两只手腕都包扎着白纱布。
高菩萨捧起她的右手腕,好一会儿又再捧起她的左手腕,小心翼翼,像是担心弄疼她一样。高菩萨已在她手腕伤口涂上了消瘀止痛药膏,哪里会疼?明天换上白纱布,再涂上消除疤痕的药膏,没过多久,手腕就光滑如初了。
高菩萨忽然轻声道:“润儿,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