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小心点儿!”沐玉忍着我刚刚将那些射进她身体的箭拔出来的疼痛,捂着流血的胸口说道。
“会的!”我将她靠在房屋的墙角,握住了破尘剑答道。
沐玉苍白的脸上绽出一副勉强的笑容。我的心又深深的痛了一下,而后转身向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士兵杀去。破尘剑映着午时的阳光,虽不如铁剑那样泛出银光,却也闪出一道白色的寒意。破尘剑一挥,便与那些士兵刺过来的长戟相交在了一起,长戟“啪啪”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待得破尘剑旋转一圈之后,冲在前面的那些士兵发现自己手中的长戟已被齐齐截断。前半部分“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如死了一般了无生机。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我纵身一跃,踏着他们手中已经断裂的长戟,将破尘剑在他们项颈上一抹,断了长戟的士兵便在被惊得不可思议之中,张着嘴巴栽向地面,死了!后面的人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依然在盲目的拿着长戟向前冲,比刚才更多的长戟刺向我,像数十条毒舌吐着信子一般攻来。
身子尚未落地,我又借着后面潮涌过来的长戟在半空中纵跃,踏着士兵们的肩膀在上方来回砍杀。断掉头颅的脖颈火山喷发一般激射出一股血泉,窜高三尺有余,而后倾洒于地。没多久,地上便也被血水浸染,暗红如铁锈。血腥味也弥漫了整个打斗场地。
士兵们在死伤数十人之后,才发现盲目的冲杀只会成为我的剑下亡魂,然后他们停止了毫无章法的进攻。在镇定的眼神交流之后做出了合理的攻击队形。他们不再是一直将长戟横平着前刺,而是前面一排横凭着前刺,后面一排斜向上刺,在后面便竖着指向天刺杀,再后面则依次循环如此。这样不仅有效的阻止了我凭借长戟纵跃在空中砍杀行动,而且逼得我只能在地面上与之正面交锋。纵然我血腥大发,武艺精绝,也难免有所受伤。地上的血开始混入我的,那股带着超强渴望生存的血流入了地上,渗进了泥土里。
“嚓”的一声,三支长戟同时刺入我的胸膛,好在躲得及时,入肉仅两寸,并无大碍。沐玉见我受伤,不知是轻是重,甚是担心,喊道:“二哥!”
右手破尘剑一挥,我将那三支长戟齐齐斩断,趁隙拔出,而后对着沐玉笑道:“不用担心,二哥没事!”
“怎么没事?”沐玉挣扎着要起身,却因受伤严重无法动弹,只能哭喊道,“你已经浑身是血,浑身是伤了。”
我笑道:“血是他们的,我的很少!”
沐玉忽然看到有几个士兵举着长戟赫然而来,齐齐刺我肩胛,大声呼喊:“二哥小心!”
未等我反应过来,多杆长戟又刺入我的肩胛之中,将我挑了起来。沐玉看到此景,一声痛哀,喊了一句“二哥”便昏死过去。和曾铭打斗正酣的邓禹,听到沐玉的高喊,立时分心向我这一望。但见我破尘剑一扬,插在背后,而后双手将那几支长戟反握,用力一推,将他们从我肩胛处拔出,而后顺势来了个空中后翻,踏在长戟之上。脚尖一转,风也似的面向长戟的主人,右手背后一抽,银光一闪,破尘剑便割断了那些刺我肩胛的人的脑袋。血又是喷泉一般冲入空中。而后,我稍微踉跄着落地。
“好功夫!”三个称赞声同时响起。一声是邓禹,一声是曾铭,另一声是一个手拿齐眉断棍的和尚喊得。看那和尚粗粗疏疏,满脸络腮短胡,一副豪放不羁,莽荡豪情的样子,正是空鉴!
“空鉴师兄!”我惊喜的喊道,“你怎么来了?”
空鉴齐眉短棍舞的虎虎生风,冲入混乱的打斗之中,说道:“师父派我来找黄翼澄!”
“黄翼澄?”我惊问道,“师父也认识黄翼澄?”
“是的!”空鉴随口答道。但见他齐眉短棒左右冲杀,圈、架、闪、迫、守等齐眉棍法运用的灵活自如。士兵挥击,空鉴迅速闪身,那一戟落空。空鉴趁其未能收戟之前,瞬间移步换形,将齐眉短棍一戳,攻入长戟不能返回阻挡之地,而后借着短棍支地之力凭空一脚,揣向那人心窝。那士兵立时吐血身亡。空鉴如法炮制,不多时就杀伤了许多士兵。
封吉看到空鉴如此勇猛,心中多有怯意,问道:“来者何人?”
空鉴棍棒一收绕身道:“和尚空鉴!”
“我们在此围杀劫狱人犯,与你无关,好汉又何必自找麻烦?”
“你们想杀我师弟,怎么和我没有关系?”
“他们是咎由自取,而你不同。倘若你就此离去,我不予追究,大家都知道值此乱世,活一命已是难事,你又何必为了该死之人白白丢掉性命?”
“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看着我师弟被你们杀死!”空鉴粗狂的声音震动着我长久未曾颤动的耳膜。这句话很粗糙,可是很真挚!有此师兄,一生足以!
“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封吉恶狠狠地吼道,“这是你自己找死!”而后向着多如蚂蚁的士兵喊道:“给我杀!”
手拿长戟长枪的士兵轰的一下围住了空鉴和我。我们背靠着厮杀、嘶喊,怒吼和长啸吓得围堵的士兵战战兢兢的不敢向前,只是颤顫抖抖的看着意气风发的我俩疯狂的、愤怒的砍杀着那些不知死活而围近我们的士兵。厮杀暂停了。
“空鉴师兄,你杀出去,背着我三妹沐玉先走!”我指了指昏死过去的沐玉对空鉴说道。
“你不走吗?”空鉴惊问道。
“我先抵挡一会儿,给你们争取时间。”
“不行!”空鉴怒道,“哪有师兄先走的道理?你背着她走,我来抵挡!”
“我现在估计已经背不动她了。”我说道。
空鉴靠着我回过头看我浑身是伤,心痛的说道:“空舟师弟!”
我回头笑笑说道:“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