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关切的话还没问出口,就看到了站在客厅花架旁的景霆瑞,他穿的也是便服,暗蓝绸衫很挺括,腰间悬佩蚩尤剑。高大魁梧的人穿交领绸衫时总会显得特别壮实,甚至是笨重,萨哈便是如此。
可穿在景霆瑞的身上并不会出现那样的窘态,那长长的柔软衣摆,只是突显他个子颀长、身姿挺拔,要不是炎曾经看到他裸着上半身练武,是不会相信那层精致的衣料底下,有着极为扎实的肌肉。
这两人若是走在大街上,一定会被认为是王府公子和皇家护卫吧,倒也不会有什么人胆敢接近,尤其是景霆瑞那冷若玄冰的视线投射过来,就会让人觉得头皮发悚。
“王爷。”景霆瑞这时也开口了,声音低沉地躬身行礼。
“哦,景将军。”炎也抬手回礼,却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
“嗯……我们就去那边小坐。”爱卿指了指屋外的一处廊檐下,那里有着朱红凭栏和盛开的月季
花,不过他的话更像是说给景霆瑞听的,因为后者轻点了点头,就出去屋外守候。
“皇兄,您可真辛苦,不论去到哪儿,都得带着这么大的一座冰山,您不觉得冷吗?”炎陪着爱卿来到廊下,这儿月色明亮,星光熠熠,夜风中散溢着淡淡的花香。
“冰山?冷?”爱卿想了想,忽然明白过来,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哪有。”
“真的嘛。”炎跟着笑了。
“其实瑞瑞……咳!是景将军,他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冰冷。”爱卿脸孔红扑扑地解释道。
“这里也没别人,皇兄,您就按你喜欢的方式说话吧。”炎同样纵容着爱卿,哪怕他叫着情敌的名字,也只要皇兄高兴就成。
“好!”爱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你知道么?从小就叫惯了的,要改口还真难,而且,你不觉得叫瑞瑞更加顺口吗?”
“要说顺口和好听,臣弟觉得‘卿儿’更好。”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叫兄长了,他微微一笑,再一次甜甜地叫道,“卿儿。”
“好乖!”爱卿也像儿时那样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弟弟的脑袋,但现在炎长得比他高了,他得把胳膊抬高才行。
不过,炎也很配合,他弯低身子,让爱卿摸自己的脑袋,这是一幅非常滑稽却又很温馨的画面,兄弟二人相视一笑,接着,索性大笑起来。
“长大了就是长大了,看你,多有父皇当年的风范!”爱卿也不再自称朕,他喜欢以哥哥的身份和炎待在一起。
“不管我长得多高,个头多壮,我对您的心意还是一样没变。”炎痴痴地凝望着爱卿,发誓般地说道,“还有,我一定会尽快铲除那些匪徒,回到您身边的。”
“炎儿,打仗就是拼命,对方也是那样想的,所以,你万万不可以急切求胜。”爱卿看着弟弟那张酷似父皇,却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面庞,“为了我,你可要好好地保护自己!”
“我知道,我会让自己毫发无伤的回来,不会让您失望。”炎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这一刻,爱卿的注意力只在他的身上,没有别人,这让炎觉得就算此刻战死,也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你从来就没让我失望过,你总是那么地优秀。”爱卿笑了,作为弟弟,炎完美无缺。作为臣子,他也十分有见识担当。
“要论功勋,我是远远不够‘优秀’的。”炎并不是自谦,而是他向来留在皇城,甚少外出打仗,也就称不上战功卓著了。
“你还小嘛。”爱卿柔声地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管你想做大将军,还是大学士,都有机会的。”
“卿儿,我已经十七岁了,空有一身武艺也不行,我只有建立更多的功勋,才能在您的心里,获得更重的分量。”
“炎,你在我的心里,还能怎么重要呢?”爱卿听到弟弟的这番话,感到了极大的惊讶和困惑,因为皇弟和皇妹们对他来说,是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任何人也无法替代他们的位置!
尤其是,从小就很爱粘着自己的炎儿,在爱卿的心目中,有种特殊的,类似“长兄如父”的亲密情感,一直以来对他都是格外地厚待。
“只要比那个家伙重要就好!”炎显得负气地说道,“他对您的态度,也比对旁人的不同。”
还有一句话炎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每当爱卿和景霆瑞在一起时,旁人就会无法插入进去,变得多
余!
有时候,炎就会有这样的感觉,他想要爱卿更多的关注自己,而不是只要景霆瑞一出现,就会转
移视线,虽然景霆瑞谈得都是国家政事,但炎还是觉得他很碍眼!
“那是因为朕是皇上,瑞瑞对朕自然会不同一些。”爱卿试图解释,但他没办法坦白告诉炎,自己和瑞瑞的关系。
——会很不好意思,根本没法启齿!
不过,炎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爱卿还记得,为了能和自己单独在一起,炎总是把乳母嬷嬷以及宫女都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