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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嘉立逃了。
手拿了根晾衣杆,一路连跌带跑地逃出了别墅群。
后头的安保人员一直紧追不停,杨嘉立偶尔回过头看到那庞大的抓捕团队,都要心口一惊,想,叶霆这个狗逼玩意儿,也不知道别墅里藏了什么不得了的心肝宝贝,值得布下这么多安保看守么。
显然是吃饱了撑的。
他咬紧了牙关,把浑身的力气都使出来,疯狂奔逃。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后头的安保没再追上来,他才停下脚步,手扶着块陌生的公交车站牌,大口大口喘气。
等缓过劲来了,他坐在站牌前的长椅上,忽地有些纠结。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该找谁。
叶霆是什么性子,他很清楚——记仇,偏执,表面儒雅谦谦,内心却有着恶魔一般的残暴,对喜欢的人百般宠溺,对不喜欢的人,手段绝非狠厉二字可以形容。
杨嘉立现在一想到叶霆早上说晚上要找他好好谈谈,就一阵浑身发冷。
在长椅上落寞地坐了好一会儿,他正无助着,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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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遍全身,最后从裤兜的口袋里掏出了张名片。
他盯着名片上“赵向海”三个字,犹豫了足足十分钟,还是硬着头皮,按着上面写着的联系方式,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一如那天的温和男音响了起来:“哪位?”
杨嘉立听到这声音,支支吾吾半天,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好,那个,我是,我是……”
磨蹭好一会儿也没把话说明白。
杨嘉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赵向海却还耐心得很,轻笑了一声,温柔道:“不着急,慢慢说,没关系的。”
杨嘉立红了耳朵,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总算是把话给说明白了。
赵向海听了他说的,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说,你碰到了麻烦,需要暂时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是吗。”
杨嘉立点点头。
听到赵向海那边忽然没声了,他心里七上八下,小心翼翼地说:“抱歉,赵总,我太冒昧了。如果很麻烦的话,那我自己……”
“六点可以吗。”赵向海忽然截断他的话,问道。
杨嘉立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今天有个会议,估计要到六点才有时间,”赵向海说,“你告诉我个地点,到六点我开车过去,我们先聊一聊,你觉得可以吗。”
杨嘉立一听这话,心尖儿猛地一颤。
他急忙点头,激动得说话都颤抖了:“可以可以,谢谢,谢谢赵总。”
挂了电话,杨嘉立擦了把眼睛。
他抬头看了看乌沉沉的天,鼻子猛地一酸。
他一路走来,似乎一年比一年孤独无助。到如今,被叶霆逼到这个份上,偌大一个城市,他居然只能向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求助。
有些心酸又无奈地笑了两声,杨嘉立离开了这个公交站牌。
消磨时间到了傍晚五点,他在一个小面馆要了碗面勉强垫了肚子,戴上自己刚买的口罩,躲躲藏藏地先回了趟自己的出租小屋。
他和赵总约了六点在这附近一个路口见面,在此之前,他想回去收拾些东西。
遮遮掩掩地上了昏暗的楼道,杨嘉立迫不及待地溜到几天没回来的小出租屋门前,摘了口罩,掏出钥匙,开了门。
门内一片昏暗,扬尘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