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我与他相识,误打误撞之下,他欠了我一个人情。
此时君无忧正全力帮宇文漓处理着伤口,我们瞧见一块块腐肉被他给剔除了下来,当即觉得恶心,可是心中却越发的难受。
君无忧下手异常的快,很快他便将腐肉处理干净,又从自己的医箱里拿出来一瓶药。
“你拿块棉帕塞进他的嘴里!”
君无忧突然抬头看着我说道,闻言,我也没有问缘由,便照着他的意思去做。
这会儿棉帕一塞进宇文漓的嘴里,君无忧方将药瓶里的药洒在了宇文漓的伤口上,当即宇文漓便是在昏迷中,竟死死地咬住了棉帕。
我心中震惊,倘若不是这棉帕,怕是宇文漓很可能会咬伤自己的舌头罢!
洒完药,很快伤口也没有再渗血了,最后一步包扎完伤口,我瞧见君无忧的额头上此时也已经出了好些汗来,当即我扭头看了一眼绮兰。
“却给君神医也打盆水来。”
听到我吩咐,绮兰急急忙忙的便出去了。
这会儿我将宇文漓口中的棉帕拿了出来,他依然没有醒来,却听一旁的君无忧说道:“伤口处理好了,如果愈合的好的话,应当一个月就能痊愈了,再迟些,一个半月也大可痊愈,只是如今他的伤口方才处理好,怕是这后半夜会发高烧,你好生照料着吧。”
听到君无忧这般说,我微微点了点头,这会儿绮兰也已经将水打了过来。
君无忧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只汗巾,随后浸了些水后,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却听,他突然咳嗽了几声,这一咳,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随后说道:“还望君神医自己多保重身子,便是如你说的那般,风寒便是不用药,也可痊愈,可若是再受寒,怕是还是会加重的。”
我如此提醒,却见君无忧淡淡道:“我自有分寸,不劳你费心!不过,这人情我已经还了,眼下也该离开了!”
听到他说这般话,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竟觉着有些对不住他。
我抬眼看了看屋外,不知何时,那原本下着的倾盆大雨,竟然已经停下了。
“我送送你!”
说罢,我便停下了手中照顾着宇文漓的动作,当即起身随着君无忧一同出了屋子。
此时,我赠给他的那把伞正放在门前,我见君无忧未曾想起将伞带着,急忙将伞拿给了他。
“虽然外面已经停了雨,但是这伞我既已赠与你了,那便是你的,还望君神医不嫌弃,将它一并带上。”
许是没有料到我会这般说,他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我。
我见他将伞接了过去,随后淡淡地笑道:“我这屋子本就简陋,如今让给了那里面的贵人住,自个儿也暂无住处,如若不然,我倒是还想留你在此歇息,也省得你夜间还要赶回灵安寺里去。”
见我这么说,君无忧却好笑地摇了摇头。
“留宿不必了,只是你一个小丫头,非是女扮男装,在这里卖茶营生,如今又与屋里那人沾上关系,我在此只能劝你定要当心,这天下的男子,大都不是你所见识的那般寻常,勿要因为他人,而失了自己的本心。”
这会儿君无忧陡然点出了我女子的身份来,我竟也未曾觉得震惊,许是方才他救治宇文漓那一幕,让我觉着这人倒也还算好相与的,当即我看着他微微笑了笑。
“我这般做,自有我的打算,不劳君神医费心了。”
见我这般回答,君无忧再未言及我的身份,只是出门前,他停下了步子,扭头看着我淡淡道:“我住在城东新开的一间无忧药坊,往后要寻我治病,你且带好银钱,当然,也可用你亲自煮的茶来求我办事,若是我觉着值当,自会应你。”
我原本以为,往后我与君无忧怕是再无相见之日,即便有,我二人好似也有着说不出的纠葛来,如今他这般一说,全然化解了我心中的顾忌。
“那便多谢君神医的一番好心了,无忧药坊,我定会拎着一壶好茶,前去谢你今日的救命之恩。”
瞧我这般说,君无忧竟淡淡地笑了笑,随后便转身离去。
回到屋里,我却听到那随从惊道:“主子的身子这般滚烫,该如何是好?”
听到宇文漓开始发起了高烧我急急忙忙的进了屋里,随口开口道:“你方才不是让你们的人前去喊大夫了吗?这会儿也该是到了吧?”
见我如此一问,这随从方才想了起来,当即看着外面的同伴说道:“你们且出去看看,大夫来了没!”
闻言,便有人走了出去,不想这会儿宇文漓烧的越发厉害,原本苍白的脸,此刻却通红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