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可卿见贾瑛去而复返,再见时,却忍不住抽噎起来,梨花带雨。
贾瑛找了位子坐下,复才问道:“怎么回事?”
可卿忍住抽泣,说道:“公公又来找我了。”
果是如此,贾瑛心中不由长叹。
贾珍这个祸害,到底是不会安分。
贾瑛也是无奈,他总不能因为侄儿媳妇受了委屈,就把贾珍如何吧。
“那贾蓉呢?”
可卿道:“那日,他恰巧撞到了。”
贾瑛面色一滞,心中都提父子俩感到尴尬,却听可卿又说:“只是让我未曾想到,他一声不吭就离去了,只留我在那里”
见贾瑛面色有些古怪,可卿又说道:“二叔不必猜测,当日我以死相逼,却不想气急之下,晕了过去,等到醒来,大夫才说我有了身孕。”
贾瑛长舒一口气,不是子借父种的戏码就好。
“可自那之后,他便再少回府,见我几次,也动辄打骂,不念半点情分。许是我心有郁结,纵使汤药滋补,还是免不了小产的结局。”可卿心中委屈万般。
贾瑛这下明白了,贾蓉当初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原来是觉着被自己老子带了绿帽子,积攒了多年的怨气,彻底绷不住了。
在家里,却见怨气发泄在可卿头上,只是这小产到底是可卿本身的原因,还是外因,就不好说了。
说实话,贾瑛对贾蓉的这番举动,倒有些惊诧,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是人了。
“为何不与他说实话?”
可卿苦笑一声道:“我说实话,他会信吗?”
“何况,当日他留下我离开时,又何曾想过我的感受。同床共枕多年,竟比不得二叔对侄儿媳妇儿照顾,我还能指望他什么?”
贾瑛听着可卿话,不知该如何回答,若叫别人听了去,还当他对可卿有什么心思不成。
“我不知做错了什么,竟让他父子二人这般糟践,竟不比死了痛快。”可卿拭着不断落下的眼泪,心死莫大于哀。
“府里的传言,我又何尝不知,只是我做儿媳妇的,听到了又能如何,可我从始至终,从未做过半点对不住他的事情,二叔,你信我吗?”
情海情天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
淫的不是可卿本身,而是她身在的东府,这也是当初贾瑛为何执意搬离的原因。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贾瑛没有直面回答,其实信与不信,并没有什么意义,人是为自己而活的,何必在意旁人说什么。
可卿挣扎着从床榻上下地,贾瑛有心相拦,可最终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作。
神情略显消瘦的可卿忽然走到贾瑛身前,跪了下来:“如今我只有一念,求二叔救我离开这肮脏之所,纵是死,我也想干干净净的走。”
贾瑛心中颇有些烦躁,可卿的话里,总听起来带着一股死志,虽说,他本也有此打算。
当日与贾敬说过,他会用自己方式来寻一条活路,这其中一条,就是可卿。
羁绊贾家与那些人之前牵扯的,是贾敬,而贾敬所放不下的,实则是可卿。
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忠心了。
这点,府中除了贾敬,就只有贾瑛与秦业知晓了,秦业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