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这话不管这么解都是正确的,因为人的前程运势当然会受到了这天下大事所影响,当然按这算命的架势似乎还有另外的解法。
周进问道:“此句何解?”
算命的问道:“公子可知南京蟒蛇仓出了一块石碑?”
“不知。”
“那石碑上文字据说乃本朝诚意伯刘情田所题,上记:‘甲申年来日月枯,十八孩儿闯帝都。困龙脱骨升天去,入堂群鼠暂相呼。中兴帝主登南极,勤王侠士出三吴。三百十年丰瑞足,再逢古月绍图。丕、丕、丕!八月中秋绝,呵!呵!呵!此时纔见真消息。’”
周进看了他半晌,说道:“尔妖言,可获罪。”
“可这天下就是如此,不会因言而变,也不会无言而更。该有的结局终究会到来。”
周进也不知道这所谓的碑真假,但是这算命的既然相信,多半是有些道行的。对于这种神棍,不知其目的如何,怎能交心:“既然如此,你找我又做什么?”
“我刚才说了,你的命运决定了这天下命运。”
周进故意说道:“那碑文不是说胡人入主嘛,于我又有何干?”
算命的立即说道:“因为这天下命数已经因你而变,崇祯八年,紫微忽暗,龙池北移,贪狼南下,大耗北上,将异位矣。可是崇祯十年,突然间武曲骤明,这天下大事就变了。”
“少扯这些没用的。说该说的。”
算命见周进并未对其嗤之以鼻,知道事情可成,需要摆明自己的能力,于是说道:“我虽通晓兵家,纵横之术,却于科举无益,故而十六岁得了一个禀生,便不在科考。转而游历天下,寻找合适之人。那日九江一间,便知公子乃为要找之人。”
“你这推销可没诚意,再说了,你为何不去找李自成和张献忠。”
“看能公子只是不知我的能来,这个以后你便知。而李张之流,不过流寇尔,无本无基,外有强敌,无力掌控全局,难成大气。”
周进想了想,这人至少口舌不错,这也是能力,不过还得试试:“你是打算让我扯杆造反?”
“天下事都讲究一个顺字,怎么能明目张胆地造反!无法无天。自古以来,皆有继承,只有我朝乃是驱除异族而造反。秦以前皆为王,封建尔,虽称天子,却只有王地。天下诸侯共有之。秦灭六国,天子乃拥天下。后婴自降为王,被项羽所杀。汉由王而始立,至宋,正统天下之朝,皆为禅位,而无弑君。”
周进笑道:“杨广何解?”
“何来弑君之说?自三国后,武人,世家影响朝局,使其动荡不安,为帝者怎能不访?故其被杀尔。”
“如此说来,有名即可?”
“是。”
“那么背后的东西于你而言都是小节了?鸟尽弓藏也不用关心?”
“总体来说,鸟尽弓藏之事都事出有因,而公子你不一样,出身能力都强于我等,况且你现有护卫可以说都是家奴,忠诚度自然不同,其余人自然无法获得人心,那能成事。”
“你就确定我能成事?我现在不过是个举人。”
“至少你能当官,而我也可以当一名合格的师爷。”
“那好吧,你口舌不错,养一个师爷也无不可。”
算命的立即起身来到周进跟前,唱了一个大诺道:“庐州谷阖拜见老爷。”这样算是成了周进的下属,至于报酬,则是不需要考虑的。
“谷阖?”
“表字忠合。”
“忠合好,不要忤合。”
“天下一统,共主一位,别无他家,纵横之术于治国乃为整合资源,利国利民。”
周进让谷阖坐下后说道:“既然如此,希望你记住今日之言。所谓成大事,我却无法给你任何保证。你可想好。”
谷阖坐好后说道:“这是自然,大业如唾手可得,且不荒唐。”
周进倒了一杯酒说道:“既然,你是我第一个雇员,我们干一杯。”
两人微笑着碰了一下,把酒喝下。正要谈眼前需要计划之事时,屋外传来了孟长江的暴怒声,以及周通和人争吵之声。两人只好放弃谈话,来到屋外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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