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台上诸人的威压,不知道这个云山派的李易会如何面对呢?是就此屈服,还是奋而反抗?
顾子倾秀眉微蹙,暗地里摇了摇头,所谓螳螂挡车,蚍蜉撼树,便是如此。中宫台上诸人的威压岂是那么好反抗的?若是以身易之,怕是自己面对着这种情况,也是反抗不了的,唯有屈服一途。
顾子倾这般的想着,然而不知怎的,在顾子倾的脑海中,忽浮现出昨日下午初见李易时,李易登临万丈悬崖之上,那种淡然自若,闲看青山白云的神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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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如临深渊,战战兢兢间哪里理会得了旁人的想法?就是想理会,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威压似一层层透明的气墙。看不见,摸不着,然而确确实实的存在,重重叠叠,挤压着李易呼吸的空间,仿佛要将李易榨干一般。让李易不由自主的就要再次弯下腰去。
中宫台上诸人,皆是修真界声名赫赫的一派宗师,自不会过分为难李易一介小辈,只不过此次因缘际会,众人皆对李易有一番别样的心思,于是,可怜的李易小道,不可避免的遭殃了。
李易若是就坡下驴,再次恭敬的行礼一番。自一切雨过天晴,偏生李易是个硬骨头,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会莫名其妙的遭遇,李易肯屈服才怪?
随着心头再一次狂奔而过的数十万头草泥马,李易的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起来,李易就弄不明白,这些中宫台上的人是怎么了。当自己和自己身后的云山派不存在么?
如此一想,李易渐渐迟缓的五蕴六识中突的灵机一动。对,就当自己不存在!
李易猛的一咬舌尖,借着舌尖上传来的鲜血甜腥味以及剧烈的疼痛感,李易一声大喝,浑身已经绷得紧紧的肌肉猛的一松,便是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易的心防已经全部的放开,任由那些方才还被死死挡在身外的威压穿身而过……
既然反抗不住,而我又不愿弯腰屈服,那么好吧,你们就当我不存在。爱咋的咋的,小道我不跟你们玩了。
修真者的心防,乃是修真者道基的最后一道防线,心防若守,一切都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心防若失,如被有心人加以利用,就如行尸走肉,牵线木偶般任人摆布。
李易此举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易在赌,赌众目睽睽之下,台上的人不敢对自己动什么手脚。毕竟,台上的人物都是一派宗师,眼光独到,谁要动什么手脚,肯定是瞒不过其它人的。
自己还没到与对方一见面就要喊打喊杀的境地吧!
虽有万千之人,然广场上一片寂然无声,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翘首相望着中宫台前的那方寸之地,在那里,似有雷霆闪电,似有风刀雨剑,似有天地之威相积累相叠加……
在那里,更有一道似有似无的身影,说是有,那是众人眼睛中的存在,那里确实有一个坚强而挺拔的身影,一袭青衣道袍,一把普通的铁剑;说是无,那是众人心灵上的感觉,那道身影任由广场上的山风穿身而过,仿佛只是一道影子,什么也挡不住,没有丝毫的存在感……
无论先前是嘲弄还是鄙夷,这会众人见得此情此景,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震撼……
是的,便是号称修真界三秀之一的“倾国倾城”武当顾子倾也是被李易此举给震撼到了,顾子倾想尽了一切李易可能会应对的方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易居然敢放开心防,当自己不存在。
然而,细细想来,还能有比这更好的应对方法吗?若是自己,能想得到这个方法吗?
嗯,有门人如此,难怪数十年前云山派能与武当派相提并论,不管结果如何,眼前的这位云山派弟子李易,是一位值得尊重的对手。
顾子倾抬起头来,只见蔚蓝的天空中,有一片白云正漂浮其间,似点缀,似游戏,悠然而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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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突然间放开心防,中宫台上诸人一时间也是料所不及,尽皆错愕间,自无法再对李易施加威压,以诸人的身份,方才的试探举动已经是大**份了,哪还能如同街头泼皮无赖一般不依不饶?
不过片刻间,中宫台前又恢复得如同先前一般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李易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醒来,深深的呼吸几口,空气中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美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