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策戒备地走到他面前,听他断断续续地说:“你一直未上悬崖,我就猜到教主临终前未将绝学传你。现在我给你传功,切记,不可用它伤天害理!”他不由分手地抓住叶策的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个穴道,随后贴住他的掌心输送内功。用传音入密的方式告诉他招式心法。
丐帮独门秘籍有二,石山飞燕与飘花摘叶。前者是能够在悬崖峭壁上翩翩起舞的绝世轻功,后者是飞暗器,花叶成刀,落下即死。
一盏茶后,传功完毕。苏乞儿也显出油尽灯枯的败相来,他抓住叶策手,言辞恳切地叮嘱:“你身为一帮帮主,不能为非作歹!我即将追老帮主步伐去了,求你一件事。余光水虽然害你、害我,但也为丐帮矜矜业业多年,希望你能放他一条生路。”
叶策不言不语,苏乞儿急了,眼里又流下悲戚的泪水。叶策这才勉强点了个头,目送他含笑九泉。
等他尸体凉透了,叶策和小虎协力刨了一个坑,将他埋进去。又捡了一块木牌,用石头刻上他的名字,丐帮28代长老苏乞儿之墓。
随后他将小虎揣进兜里,捡起破破烂烂的书包背上,腹中提气,足下轻点,身轻如燕地飞上了悬崖。
一站稳,就看见了身受重伤的副帮主。他和苏乞儿殊死搏斗一场,因苏乞儿心软而侥幸得手,将他踢入山崖。但自己也受了不轻的内伤。他背对叶策,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笑了两下,气喘吁吁地说:“我为丐帮做牛做马多年,临了却让一个无名小子捷足先登,我不甘心!我知道苏乞儿一定求你放我!
想你现在身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顾虑良多。断不可能做趁人之危,落尽下石,背后偷袭的伎俩——啊!”他忽然面目狰狞地痛叫一声,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只见胸口插着一截枯树枝,滴答滴答地流着血。
叶策阴测测地站在他背后,“我说过,你弄不死我,我一定弄死你。”
余光水一开口就喷出一口血,“不可能……苏乞儿难道没有求情吗?”
叶策:“求了。我也答应了。不过嘛,那是对将死之人的善意谎言。”他俏皮地眨眨眼睛,“神会原谅我的。”
“噗——”余光水气怒交加,口喷三升鲜血,咬牙切齿地骂:“卑鄙——小人!”
“快去死吧!聒噪。”叶策不耐烦地摘下一朵峭壁上的红花,弹指飞入他的太阳穴。
余光水登时毙命。
路人甲:“听说这次武林大会,丐帮会缺席呢!”
路人乙面露惊讶:“丐帮身为天下第一大帮,怎会不参加?”
“嘘——”那人故作玄虚,朝四周张望片刻,随后压低声音道:“我听说丐帮老帮主和沙海帮帮主比武,中了暗器,快不行了!”
“那下一任帮主选出来了吗?”
“没呢!今晚就是他们的选举大会!你没见方圆百里的乞丐都不见了吗?全部去参加选举了!”
路人乙抬起下巴指了指门口,“那不还有一个吗?哦。现在没了。”
叶策一手揣猫,一手捧钵,迅速离开茶楼拐进一条小巷子里。他将小虎塞进风衣口袋,然后双手捧钵,盯着两枚铜板,仔细回想三毛流浪记,把感情酝酿好了后,哭丧起来:“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
“你怎么还在这?选举马上开始了!快跟我走,迟到又要挨骂!”这时候蹿进一个被他歌声吸引来的叫花子,不由分说打断他“念咒”,一把扯了他的胳膊往外走,问道:“你刚才干吗呢?”
叶策:“……尿尿。”
丐帮总坛不近,两人直走到天黑才到达一个渡口。叫花子像赶鸭子似得把叶策驱上船,然后脚尖一点,轻巧地来了一个水上漂。
叶策一脸淡定,然而手里揪了一簇猫毛下来。小虎扭动脑袋,面无表情地看他。他讶异地说:“哎呀。你怎么脱毛了。别怕,就算你秃了也是我的小宝贝。”说完后,还亲昵地拍拍它的小脑瓜子,捏捏它的三角耳朵。软乎乎的触感太美妙,令他爱不释手,又捧起它,往它肚子上凑了凑,亲亲它毛绒绒的小肚肚。
小虎虎躯一震,僵着身子任他揉搓,好像玩偶似地,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叫花子看得稀奇,他还是头次见到这么乖的猫,惊奇地问:“兄弟,什么品种啊?样貌好俊呀!”
叶策胡诌道:“虎猫。”他透过窗舷望见缓缓后退的河岸,自来熟地问:“大哥,这次帮主的候选人有谁啊?”
叫花子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是新入帮的吧?咱们丐帮讲究人人平等,每个人都有参选机会。晚上帮主会亲自出题考核。帮众自由竞争。”
叶策连连点头,“多谢大哥。我叫王怜花,你高姓?”
“苏乞儿。”
“……”
叶策一个没忍住,又揪了小虎一撮毛下来。
小虎整只猫朝天躺平,好像灵魂出窍,生无可恋。
叶策一低头,就瞥见它藏在白毛里的小丁丁,吹了一声口哨,痞气十足地说:“以后你的老婆有福了。”
小虎:“……”
它默默地翻身,将鸟藏好。
直到月上中天,船才靠岸。苏乞儿在前头领路,给他介绍帮规,听说他是逃荒来的,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你逃荒还带一只猫,心善啊!”
看着他一脸敬佩的神情,叶策默默地将“卖猫换钱”四个字咽下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