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这样做的。”
妹妹睁开眼睛,发现浑身胀痛难忍,身体好像被拆解过,每块骨头都不像是自己的,一动起来就咯吱咯吱的响。
最让人难受的是还抱在腰间的手,在本来就难受的情况下紧紧勒着她的腰,简直是雪上加霜。
年轻的男人抱着她,面容痛苦,似乎悔痛难当,妹妹抓着他的手臂,很想叫人把手挪开一点,“你先松开。”
男人说:“你还是在心里埋怨我吗?也是,这也是应该的,可是,瞳子,有些时候有的事情很无奈,我为了你站在了整个家族的对立面,我不后悔,可是我没想到母亲她的反应那么激烈。”
妹妹嗯了一声:“你今年多大了?”
他如实回答:“……二十七。”
“哦,原来已经二十七了,”她揉了揉太阳穴,脑袋里还在生生的阵疼,语气难免有些不耐烦,“我当你才七个月大呢,你跟你妈生活了几十年都不知道她什么样吗?”
意识渐渐回笼,妹妹察觉到现在自己附身到了瞳子的身上,大概是中了对方的术式,她能有效掌控身体的机会并不多,大部分时候更像是介于旁观者和亲身体验者之间的状态。
眼下的时间段里,佐雄已为[她]和家人决裂,并且从家里面搬出来住在瞳子租的房子里。因为男友牺牲良多,瞳子不忍心再降低他的生活品质,于是咬牙租了一间高级公寓,主动承担大部分的开支。
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生活里有许多问题都因钱而起,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还是不能接受落差,两人由此产生了许多矛盾。在一次争执后,他动手打了她。
她本以为那是最后,却没想到那竟是开始。
如果按照瞳子记忆里的发展,接下来她就会在他的痛哭忏悔下告饶,佐雄却没有因此而改变,反而变本加厉,以爱之名威逼利诱,最后让恋人彻底成为了属于自己的,没有思想的玩偶。
在术式营造出来的空间里待得越久,思想就被同化的越厉害,会慢慢丧失对对错的分辨,直到完全忘记自己是谁。
但妹妹是例外的,她是玩家,在一定程度上得以免疫术式效果。
她突然理解了这为什么会是瞳子的术式效果,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虽然可怜,”她低声喃喃地说,“但是必须停下来。”
“你在说什么?”男人眼神关切地看着她,神情温柔,让人很容易就沉溺于这样的深情里,他的声音低沉十分压抑,“瞳子,别说这些气话了,你瞒不过我的,我知道你在生气。”
“我没有瞒你,”她有些奇怪,“长了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我在生气啊。”
“……”
“这件事我们都有错,需要冷静下来,我承认,打你是我不对,”佐雄一顿,“但那是我的母亲!因为我的叛逆不孝,现在住进了医院——”他捂着脸低声呜咽,仿佛受伤的野兽,“我甚至不能去看看她……”
“为什么不能看呢?”妹妹感到不解,“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腿?”
冥冥之中,好像听见了一道很轻的笑声,但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看不见。
情绪和氛围明显不对,佐雄不尴不尬地停下了哭声,有些艰难地说,“因为我已经和家里闹掰了。”
妹妹:“可不是嘛,你现在全靠我养着。”
同样是吃软饭,小白的素质高多了。
想到小白,妹妹不禁有些惆怅,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佐雄一哽,深深地凝视着她,“是我太过无能,没办法给你好的生活,可我会为了我们的未来努力的。但现在,瞳子,我只有你了,我们只有彼此。”
他深吸了口气:“请你谅解我好吗?”
不是,妹妹就无语:“你妈不是都进医院了,你还好意思在这跟人谈情说爱啊?”
“……”男人的神情似乎有些狰狞,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是上天让我遇到了你……在我心里,没什么是比你更重要的。”
妹妹眼神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