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南习容还真的是一个非常谨慎之人。
白玉愣了愣,一时间答不上话来。刘刖心中一沉,亦是颇感不妙。
短暂的诡异的沉默之后,那将领忽然意识过来这其中果然有诈,一抬头已是面露狠色,张口就欲高声呐喊:“有——”然他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另外一个北夏将士则更加凶狠,直接上前捂住他的嘴,掏出匕首快很准地一举割了他的咽喉。剩下的话也就没能喊得出来。
新近没有雨,天气一直非常晴朗。南瑱的粮草虽然算不上干燥易燃,但一经明火引燃,在夜风的导向下,还是燃得飞快。滚滚浓烟和熊熊大火一下子就烧成了一片,南瑱的士兵们都没有反应得过来。
白玉和刘刖等人一身灰地从粮草营里走出来,另两个紧随的北夏将士还有板有眼地对南瑱士兵们呼来喝去,让他们赶快去救火。而几人趁着混乱之际逃之夭夭。
今天晚上风大,那火势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控制的,而且粮草营附近都没有大的湖或者河,灭火极为困难。只怕大火不仅仅会烧掉他们的粮草,还会把后方的整片军营也烧掉了。
军营里的传话哨兵快马加鞭地赶来时,叶宋他们正和南瑱士兵激战,看见了远处的火光冲天,而南习容的脸色更加是可怕到了极点。南习容看过来,看见叶宋似笑非笑的表情时,才知道自己的上了调虎离山之计。怎知下一刻,他对着叶宋残忍地笑了起来,却道:“烧了就烧了,现在去救也救不回来了,就让它烧吧,本宫损失数万粮草擒得北夏这排名第一的女将军,谁知道值还是不值。来啊,谁若是抓住了她,本宫赏他黄金百两!”
此话一出,所有人就都冲着叶宋杀来。叶宋也不是傻的,见目的达成,知难而退,此时她和北夏将士们已经再度被逼至城楼边缘了,城墙上插着一根根袖箭银钩,将士们纷纷顺着那钩锁飞下高高的城墙。
陈明光护在叶宋左右,两人被围攻得十分惨烈,因而也使得其他人得以顺利逃脱。到最后陈明光长枪扫落众人,不等叶宋反应便先一步搂了她的腰肢,飞身而起,径直朝城门外飞去。
身后的南习容岂会罢休,捡起脚边的一把弓,拉满了弦,眯了眯鹰眸,对准叶宋咻地射出。
破空之声传来。叶宋本能地把陈明光推开一边,回头去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矮身躲过。
“砰”地一下。
“二小姐!”陈明光手勾住了城墙上面的铁索,大声呼道。
那支箭射穿了叶宋的一束长发,顷刻间三千青丝如瀑布一样飞泻而下。她草草侧目看了南习容一眼,随后身子一歪便整个人跌下了城楼。于那半空之中,被陈明光奋起一跃接住了去,两人旋转落下。
赫尘十分敏捷地跑过来,使得陈明光和叶宋顺利落于它的马背上,一群人飞驰着离开。
当南习容站在城楼上往下看时,城楼下叶宋他们已经跑出很远,掠起一骑飞尘。他脸色绷得有些难看,身边将领问:“太子殿下,可否派人去追?”
南习容挥了挥手,回头看着不远处的大火有一旺再旺的趋势,怒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救火!”
粮草着火时,就已经有部分士兵赶去救火了,现在南习容命令一下,所有人都赶着去救火了。这夜黑风高的,派人去追叶宋也有可能会遭了他们的伏击。况且数万大军的粮草,说烧没了就没了,南习容还是心有不甘。
南枢站在他身边,陪着他立于茫茫夜色之中。待各方命令传达下去之后,聚集在城楼上的人都散了,满地都是残肢断臂、血污狼藉,南枢柔婉的身影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但她显得异常的安静,因为被陈明光和叶宋联合攻击,她的琵琶琴坏了,琴弦也割破了手指,纤纤手指鲜血淋漓,顺着指尖一滴一滴往下淌。
良久,南习容才转身回来,半低着头看着身边的南枢,声音虽滴柔但不带丝毫感情,执起南枢染血的手,轻轻吹了两口气道:“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弄破了手,这么好看的一双手若是留下的疤痕该多可惜。幸好,我那里有去疤痕的药,一会儿给你涂上。”
南枢眸色动了动,福一福礼,道:“多谢太子殿下。”
叶宋他们往前跑了几里路,有人问:“将军,现在该怎么办,刘军师他们在益州城里还没有出来。”
恰逢前面有一片茂密的林子,叶宋便指了指那林子,道:“先进去躲一下,顺便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