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狂号一声,发现自己冲进了一堆惊讶的匈奴之中。
太好了!另一边的军营根本想不到晋兵会杀透羊栏,匈奴只知道已派兵往另外一边抗敌,对司马旦高举的长槊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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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甲兵首领燕侯陈韵终下决定:“断后!为友军断后!”
眼看晋兵从羊栏撤退,神甲兵已组好了的阵形开始发动,他们没有冲向面前的匈奴,而是斜斜像刀一般切向晋兵与匈奴交缠的战场,将双方从激战中用最激烈的方式分开,他们从匈奴的侧面切入,转眼间不知将多少匈奴挑下马来,很多晋兵给他们解救出来,拔马撒退,但太远的晋兵,神甲兵也已解救不了。
匈奴人久与燕州道作战,对神甲兵的战力早有所闻,这时他们的凶性被击发了,更想抢到那副“宝甲”,所以神甲兵立刻成为他们的攻击重心,从而使晋兵更能撤离战场。
神甲兵的人马皆不怕刀箭,又结成阵,外排用槊,内排用弩,渐渐退到羊栏之前。
王吉向燕侯报告:“丢了二十套神甲了!我们得赶紧退!”
这时围在前面的匈奴虽多,但攻击都不太生效,既无组织,也没有想到用步兵先伤马脚。
他们想到更直接的办法。
当面的匈奴散开了,让出了一条大道,一批匈奴在大道的另一边集结,看来他们想强行冲散神甲兵的马阵。
四周的箭雨也停了,箭对匈奴来说不是可以随便浪费的东西,但匈奴的呐喊杀声更响了,因为一场力量的对决,将会证明谁拥有更高的荣誉。
司马旦却在这时又从另外一方杀回。
在晋兵已退尽的时刻,他单枪匹马又出现在陈韵的眼里。
这个从火中跃出的男人,使陈韵不知为何心内一阵激动,一阵温暖,这种很久以前曾经拥有过的感觉,使她的眼眶霎时充满了使自己莫名其妙的泪水。
司马旦大喝:“这边走!”向神甲兵挥动手中的槊,同时马不停蹄,旋风般涌到了神甲兵的最前面。
燕侯当机立断:“后退变前军!退!”
当王吉拉着燕侯冲至前军当先撤退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断后最前线的太子。
匈奴仿佛也感受到英雄的含意。
只有十骑匈奴,冲向司马旦和十骑断后的神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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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对十的决斗。
大火仍然不止,匈奴将司马旦他们的两边围实,但背后一阵骚动,匈奴各族的头目纷纷出现,大单于施密特也一手将前面的大汉拉下马,闪到了第一排,观看这场决斗。
司马旦仰天大笑,在马上将神甲解下,在冰天雪地之中露出壮健的身板,留下断后的神甲兵一阵茫然地接过他递来的神甲,看着这个上身只剩下一袭大红袍的男子不知所措。
司马旦面对着不远处开始发动的十骑匈奴,他把长槊一横,大喝:“给我掠阵!”双腿一踢,小红已如箭射出。
他脱下神甲,是不想借铠甲之利。
他以一敌十,是要在匈奴前立威,只有这样,才能给予大军逃逸的时间。
所有人都紧张得双腿立起,在马上将颈伸到最长,双眼瞪圆,想看清楚这是一场怎样的决斗。
司马旦抡圆长槊,枪头在双方接触时像蛇头从左弹至右,由于强大惯性及弹力,其速度之快,力量之强早将右首的匈奴横扫下马,枪头急弹回左,左首的匈奴也在几乎同一刻被扫下马。
左首另一名匈奴乘马扑至,这时枪头早已从左至右,又弹了回左,但这次是绕着一圈由扫转刺,从右边刺向左边。
枪头斜斜刺去,其快如电,从敌人眼下拉出一蓬血雨之际,司马旦已感到枪杆满溢了的反弹力爆发而出,他右手为支点左手借着腰力向前一推,枪头又从左边划过一条弧线,将右首的另一个敌人的头颅掀到半天。
在与十名敌人交锋的电火火石之间,司马旦的长槊转眼杀了两名匈奴,并挑下四人,但自己的战马也给狠狠一撞,哀号一声,将自己抛下马来。
四名匈奴嘶嚎着冲上来,双方又缠杀在一起,这时一骑匈奴从后杀至,一刀砍向司马旦。
司马旦无路可退,引枪横架在肩,一闪便到了马肚之下。
那马正在急奔之中,一双后腿踢中保护着司马旦的枪杆,司马旦旋身卸力,可怜那马后身腾空,翻转向前飞去。
众匈奴何曾见过如此奇技,正在发怔之际,司马旦已在旋身中放出长槊,枪头扫过四名匈奴的腰间,将他们的血肉内脏,挑到了半空之中,染红了一大片片雪地。
司马旦双手抖得再也拿不稳槊了,刚才的冲力传导到了他的全身,这时已一阵发软。
另外三骑匈奴都从马上跳下,与早已跌下马的另一名大汉,从四面包围住了司马旦。
但他们的目光中都有着恐惧,而且手中的兵器也在抖动。
可是司马旦也已全身无力,竟然双腿不支单膝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