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好笑:“脑袋倒是躲得挺好,屁股在外头。”
温大人赶紧挪了挪。
“还是不怕?”赵越问。
温柳年想了想,老老实实道:“有一点。”所以要哄一哄。
赵越捏起他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下。不远处传来一阵“嘎嘎”叫声,在黑夜中尤显凄厉。
“若一共只有这十来只,倒也不足为惧。”温柳年道,“只要不是成百上千,应当不至于对楚军造成太大威胁。”
“走。”远处已然隐隐传来风声,赵越带着他纵身跃入一处乱石山内,将玉箫递过去。
温柳年凝神让自己静了下心,缓缓吹出婉转音调。箫声虽说不大,但经过周围山体巨石层层回响折射,也足以清晰在夜空中传开。
此山名叫九回音,也是温柳年在当初那基本古书上无意中得知,没曾想刚好派上用场。
茫茫海面之上,那支楚国舰队又离奇出现,与前夜一样不进不退,与叛军遥遥对峙。楚承在阵前隐约听到箫声,还当是青虬要发动攻势,刚打算派人去问,却有守官匆匆来报,说岛上混入了外人,让楚承势必守住水路。
“可是楚渊的人?”楚承追问。
“属下不知,主子已经过去查看了。”守官道,“一有消息,定会马上来报。”
“到底是何人在吹箫?”岛上已经四处燃起熊熊火把,青虬气急败坏问。
“应当是在九回音,尚不清楚其来路,已经加派人手前去搜寻,但山内巨石众多处处皆是回音,只怕不好找。”守官急道,“对方似乎精通音律,可要先将鸟群移往别处?”
粗重的铁链哐哐作响,十余只巨鸟被箫声蛊惑,皆是焦躁想要挣脱束缚,双翼挥动时带起的巨风,几乎要将所有靠近之人都掀个人仰马翻。
青虬拿出短箫,想要将对方的声音压下去,却已经有一只报丧鸟挣开铁链腾空飞起,向着箫声源头振翅飞去。
“真的有用啊。”听到夜空中不断传来的凄厉鸣叫,温柳年有洋洋得意,真是不枉在山里偷偷摸摸练了许久。
“怎么办,要跑不掉了。”赵越捏捏他的鼻头,“起码来了上百人。”
外头嘈杂一片,火光几乎要点燃整座山,温柳年往跟前凑了凑:“那先亲一亲。”
赵越被逗笑,刚打算带着他去高岗,头顶却突然扫过一道黑影。
“是报丧鸟。”温柳年吃惊。
“抓住它!”有人在大声高呼。
报丧鸟又盘旋飞了过来,脚腕处还挂着一截铁链与木桩。
“能将它引来吗?”赵越心里冒出一个新念头。
“应该能。”温柳年点头,“你想做什么?”
“不用风翼,让它带我们出岛。”赵越道。
温柳年吃惊:“可以吗?”
“你能将它引过来便可以。”赵越道。
温柳年握着玉箫冷静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又开始吹,声音比先前更大。
那只报丧鸟果真便在空中急急折返,俯身冲了下来。
青虬看出端倪,带着人马直奔两人藏身之处。赵越搂紧温柳年,在报丧鸟即将落地之时,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它背上,右手如同利爪般卡住它的脖颈,报丧鸟吃痛鸣叫,振翅向高处飞去。
耳畔风声阵阵,温柳年心跳到几乎蹦出来,赵越在他耳边低语:“不用怕。”
自,自然是不怕的!温大人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就见下头火光蔓延,已经不知道飞了多高。
赵越又将他抱得更紧。
温柳年大人又死死闭上眼睛。
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