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来是想散散心。”
“下车!”
“凭什么?”
“你下不下?”
“不下!”
“好,那我下!”
施博文开门倒开的干脆,可门一开,冷风一扫,他反应过来了。
“凭什么是我下?”施博文重新把门‘嘭’一下关上,重新在驾驶位置上坐好。
梁桔不说话,施博文也不说话,两个人就像木头人似的保持原有动作坚持了能有三分钟。
“哎。”还是梁桔率先叹了口气,“其实事情也不大,但也不小。”
梁桔一字不差的把整件事情全都讲给施博文听,施博文抽着烟边听边笑,很不严肃。
“施老板,您正经点行吗?”梁桔实在受不了他的奸笑。
“好好,sorry,sorry,你继续,我尽量不笑的太大声。”
梁桔瞅了他一眼,又继续说。五分钟后,她说完了,施博文却笑得不行。
“其实吧,这压根就不是大事。”施博文用手捏了捏笑僵的脸。
“不是大事?”梁桔歪头瞧他,她就搞不懂这些男人整天在想什么。“什么叫大事,你告诉我。”
“他那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兄弟义气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如果身边兄弟出了事他都宁愿是自己,更何况这次还是沙皮那臭小子,你想让毛东不管,哼,我觉得不可能。”施博文耸肩,摊手。
“不是不管,那我们买房子就不重要了吗?”
“重要啊,可现在不买你们俩还能不结婚吗?”
梁桔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不能!”
“对!可现在如果不出钱帮沙皮,那小子就完了!”
施博文抿嘴,用手在方向盘上打着节奏,吊儿郎当的问:“你男人最在乎什么,你是他女朋友,你知道吗?”
梁桔被问得怔住,就坐在位子上看着施博文。
施博文笑一声,声音带了些苦涩的味道。“是情,他在乎他身边所有与他有情的人,包括你,包括我,包括沙皮。”
叹了口气,施博文看着窗外的繁星,语重心长道:“那场意外可以说是让毛东一夜成长彻底变成了一个男人,他肩膀上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了,也渐渐开始变得畏缩。”转头看着梁桔,施博文问:“难道你看不出他很自卑吗?”
梁桔放在膝上交叉而握的双手,紧紧攥紧。
“他害怕再失去谁,所以只要身边的人受苦他就会自责,就会觉得是自己没有能力照顾好,难道这些你都看不出来?”
“。。。”梁桔的心像是被人捏住,如鲠在喉。
的确,毛东超于别人的责任心就像一根麻绳将他紧紧捆绑,让他每天都活在自责和担忧中。五年前的那场意外像一场轮回让他死后又重生,他开始变得害怕,开始拼了命的想保护好身边每个人。有人动他的家人和兄弟,简直比动他自己还让他难过。
“毛东,他宁愿自己活得不好,也不愿看到身边的人出事。”
风打在窗户上的呼呼响声,参合着心里面不上不下被搅乱的心,这一刻,梁桔犹如醍醐灌顶。
一直以来,她都知道他心里面一直不说出来的苦,可是当事情发生时,她却任性的只想着自己而忽视了他的感受。
她的责备其实就是在否定他的能力。
他不说,她却替他把那些伤疤都揭开。
施博文看出梁桔的情绪,只是不点名。
他今晚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只能看他们俩了。
***
梁桔父亲出院那天正巧是梁母的生日,毛东开车去医院将二老接回了家。
那天之后梁桔才知道,毛东把原来车卖了之后考虑到公司的业务,他不得不又买了一辆便宜的国产车。